“好一点了吗?多吃点饭,免得又低血糖。”副监区长又道。
洛雪尽点头如捣蒜:“嗯嗯,好多了,谢谢副监区长。”
他的拘谨和紧张实在太明显,坐如针扎一般恨不得立马逃走。
副监区长眉头皱起,没再说什么,走了。
没走出几步,他又敏锐地听见背后的洛雪尽在小声说:“吓死我了。”
沉吟片刻后,他转头问下属:“我长得很吓人么?”
下属对上他鹰隼般冷厉的眸,一边用力摇头,一边颤抖着声音道:“不、不吓人!”
副监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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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洛雪尽又被先前的狱警领着回了监舍。
他小心地往季鹤鸣那边看了一眼,见他面向着墙躺着,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保险起见,洛雪尽躲进了卫生间里,才拿出平面图来看。
A4纸上把这座监狱的分区清晰地呈现出现,洛雪尽一个个地看过去,监舍、操场、车间、垃圾场……
单熟悉是不够的,他还得从中找出最佳的逃脱路径。
咬着手指看了半天,洛雪尽决定先把平面图临摹下来,之后可以慢慢看。毕竟他不能就这么一直把平面图藏在身上,副监区长那边随时都会发现。
出去拿了纸笔后,洛雪尽又轻手轻脚地溜进卫生间,把纸垫在墙上一点一点地画。
他没有什么画画天赋,线条歪七八扭,第一张画得实在糟糕又重画了一张,弄下来都花费了有两三个小时。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仔细检查的时候,身后的门发出“砰!”的一下重响。
“……谁?!”洛雪尽一边手忙脚乱地藏东西,一边抖着声音问。
门外的人不说话,他借着镜子确认一遍东西没露出马脚,才怯怯地打开了一道门缝看向外面的人。
站在门口的,是高得快顶到门框的季鹤鸣。他一头睡乱的头发散下来,微遮住了阴冷的眉眼,眼皮半阖着,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额发汗湿、脸颊微红的洛雪尽。
“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死了。”他的语气令人捉摸不透,“出来。”
洛雪尽缩了缩凉飕飕的脖子,小心地绕过他走出去,坐到床上坐下来,偷偷看季鹤鸣的动向。
季鹤鸣没关门,在盥洗台捧水洗脸,把一头浓黑的头发都打湿了,略长的后颈发乱糟糟地黏在了脖子上,也打湿了衣领,但他浑然不在意,也不用毛巾,就是用手盛水浇在皮肤上,动作随性但又不慌不忙很细致。
洛雪尽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除了睡觉衣服和头发有点乱,但其实很爱干净,不像监狱里其他犯人那样邋遢有气味,这样清洁的样子……很像舔毛的猫科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