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寻当了真，拧眉道：“是吗？我不太爱喝甜的东西，所以按你的口味放了很多糖，可能是没把握好。”

然后他就当着洛雪尽的面把杯子端起来，贴着洛雪尽在杯沿留下的浅淡印子，喝了一口，末了还认真地道：“好像是有点太甜了。”

洛雪尽慢一拍地红了脸：“你……”

话未说完，他忽地听到窗户似是受到碰撞闷响了一声，全身绷紧。

项寻自然也听见了，警觉地放下杯子，站起来。

洛雪尽急中生智道：“应该是树上有雪滑下来打到窗户了，别这么大惊小怪。你现在重新去给我煮热奶茶，我还要喝。”

项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挑眉看他：“不是说不喜欢吗？”

“是因为你糖放多了我才不喜欢的。”洛雪尽后背出了汗，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看，站起来拉他的袖子，“快点去给我煮。”

他难得的撒娇要求，项寻不会不答应，顺着他的拉拽往门外走：“好好好楼下还剩下一些半成品，你乖乖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上来。”

洛雪尽看着他走下楼，把门关上反锁，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抿着发白的嘴唇，往窗户那边看。

很安静，仿佛之前的异响只是错觉，但他能肯定，是那个人来了。

“呼……”

洛雪尽很轻地吐出一口气，以若无其事的姿态坐到床上，背对窗户。

时间变得漫长，神经过度紧绷后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能捕捉到窗户微弱的声响。

他没听错，是真的来了。

他静静等待着，终于，“啪”，窗户被锐器击碎，有玻璃渣从他脸边飞过，下一秒他的脖子忽觉一凉。

脆弱的大动脉被从后方伸过来的利刃割破，鲜血喷溅，短暂的麻木后剧烈的痛感袭来。

洛雪尽如同细线断开的木偶栽倒在地毯上，明亮的琥珀色眼眸逐渐灰暗，无声地看着鲜血浸染蔓延。

这次是一刀割喉……这个死法还算不那么痛苦。

速度会很快。

意识溃散之时，他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急迫的脚步声，然后是激烈的撞门声。

“阿雪！”

是项寻在叫他。

洛雪尽干涩的眼中涌出热泪。

他以为自己早已在无数次的轮回中学会平静地接受死亡，但是疼痛会印刻在灵魂里，残留在他的记忆中，以噩梦的形式复苏于每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