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也要守岁。”安连奚眯着眼,时不时掀起帘子去看街道上的景象。满城都被红灯笼照亮,鞭炮和烟火声不绝于耳,年味十足。

最近安连奚睡觉都很早。

薛时野就算要弄,也会早早就放他睡觉,让安连奚和小团子都有充足的睡眠时间。

听见他说要守岁,薛时野笑了声,“你如果撑得住的话。”

安连奚鼓了鼓腮帮子,感觉被小看了。

薛时野也笑着睨他。

安连奚没跟他闹,因为注意力没一会便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街道上有杂耍的艺人,围观者不在少数,“薛时野!停下,我要看!”

薛时野见他心动得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得他直想把人揉搓入怀。

最后,两人裹着大氅,携手下了马车。

安连奚坚持不要抱,薛时野便跟在他身侧,拉着他的手。

张总管等人则远远缀在两人身后。

“多亏了太子妃,我等也有机会如此出来闲逛。”张总管乐道。

映恬、映红俱是相视一笑。

温木也同样微笑,一行人全都穿着新衣,融入热闹的人群。

杂耍艺人是以前安连奚曾在电视上看过的一样,嘴里喷火的。和现代常用的汽油不同,这些人用的是松香粉。

除此之外,还有胸口碎大石,跳火圈一类的杂耍。

安连奚被薛时野带着找了家附近的酒楼,坐在靠窗的位置朝下看得津津有味,窗户大开,吹得他两颊冰凉。

薛时野见他看得兴起,无奈只得伸出手,捂着他的双颊,让人靠在自己怀里。

安连奚望着底下的表演,惊叹连连。

薛时野知道他向来喜欢这些,眸色动了下,闪过一丝什么。

安连奚:“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人好厉害,那么大的焰圈,还有……”

薛时野听着他说。

相临的街道口还有一条长河,对面隔着水榭有唱戏的优伶,吊着的嗓子传出老远。不少京中勋贵子弟都会包下那里的包厢,或点人进去单独观赏,或隔着纱幔饮酒赏乐。

其中的一个雅间中,薛云钦神情莫测地盯着歌舞,雅间内一角,一道黑色身影悄然出现。

“你们要准备动手了?”薛云钦惯来温润平和的嗓音,此时说不出的冰冷。

近来明康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廷上下谁人不知,已经有许多臣子开始往太子府跑了,还有些更是朝中元老。

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朝廷的更迭,也意味着动荡即将开始。

最近其他几位皇子亦是动作频频。

“你母亲是决定,半月后。”

届时,明康帝的身体差不多应该到极限了。

薛云钦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他静静看着他眼前的中年男人,对方的五官俊朗清润,乍一看瞧不出年龄。明明双手染满鲜血,偏生了一副好相貌,似带着点书卷气。

而他,与这个人竟有六分相似。

都说外甥像舅,但早在很久之前,薛云钦就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他像舅,像萧皇后,唯独不像明康帝。

如此明显的相似点,薛云钦想不察觉都难。

也就是这个人从不出现于人前,萧氏一族中更是传言萧皇后这一辈,仅有一女。

这也是明康帝为何选中对方,封萧氏为皇后的原因。

萧氏一族的男儿,从来都不被放在明面来养。

这也是萧氏为何能立于不败之地。

薛云钦笑了下,唇角笑意微寒,眼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我看你是昏了头。”

男人于阴影中看向他。

自上次开始,薛云钦就没有喊过他‘舅舅’。

“昏了头?”

男人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脸上浮现出一丝狂热的情绪,“大概是吧。”

薛云钦久久凝视他。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