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小王妃,也是江南人。
是想家了吗……
并非是想离开他。
思及此,薛时野手蓦然收紧,却唯恐伤到怀中人,克制着,另一只手置于身侧指尖却是陷进了肉里。
他方才都做了什么。
分明见不得对方哭泣,却压制这强烈想要就那么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继续冷眼旁观,甚至说出了那样的话。
难怪哭得这般伤心。
薛时野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猩红又深了几分。
无可名状的懊悔涌上心头。这种后悔的情绪充斥了整个大脑,在怀里的人身体逐渐发起热来达到了顶点。
薛时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慌的感觉,那种自己珍视的宝物受到伤害,他却只能干看着的无力感让他觉得前所未有难堪。
偏这还是他一手造成。
他一手抱着人,另只手覆在安连奚逐渐滚烫起来的额间,不断催促车夫,语调中透着说不出的阴戾,“再快点。”
越来越烫了。
薛时野身周被低气压笼罩,他垂眸,强势而充满压迫的眼神死死凝望着安连奚渐渐烧红的脸。
“不准有事。”
他缓缓启唇,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人听,眼里的血丝在不断扩散,四肢百骸都侵透着无法遏制地暴戾,语调近乎凶狠,“你不准有事。”
暗卫不敢耽搁,马车在往京城驶去的同时,他们也迅速赶回王府带来了太医。
但这也实在烧了太久。
薛时野只得不断用湿帕子给他擦拭,从面颊到脖颈,再到身子。他心无旁骛,根本无法升起任何旖旎心思。
即使这是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下毫无阻碍得触碰到对方。
安连奚身子弱,也实在纤瘦,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养出来一些肉。此刻因为烧起来,发丝都被汗水浸透贴在两颊,薛时野宁可现在烧的那个人是自己。
在太医为他诊脉的期间,沾了水点在那没有血色的唇上,动作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似生怕重了一分会伤到对方,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般。
片刻后,薛时野问收回手去的太医,“如何?”
“应该是忧思过度,吹了凉风,寒气入体……”
太医不敢直视他面庞,跪在一边道。
“忧思过度?”薛时野重复,低眼去看即便睡着都还拧着眉头的人。
太医没敢开口,只默默为安连奚开药。
安连奚又做梦了。
梦里,好像是原著的剧情。
金銮殿上,他看见了身姿笔挺,身着一袭亲王朝服的薛时野,但对方的表情却是阴冷狠戾的。而站在他对面,是笑得一脸温润无害,如沐春风的薛云钦。
两两对峙间,群臣站出来,纷纷为六皇子薛云钦摇旗呐喊。
薛时野则是众矢之的。
画面一转,是置身黑牢之中,模样却丝毫不显落魄的薛时野,安连奚愣愣看着这一幕。
及至薛云钦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利剑,直指薛时野喉间。
“不要!”
安连奚猛地惊醒过来,而后感觉自己正被人从后抱着,有人在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做噩梦了?”
熟悉的嗓音入耳,安连奚讷讷扭过头去,薛时野的脸进入视野,没有刚才看到的一片猩红。他傻乎乎地伸出手,在那修长的脖颈间游移,触到微凸喉结,接着,它上下耸了耸。
安连奚掀起眼,只见薛时野正望着他,眼神很深。
他一下扭过身扑入了薛时野怀里,“我梦到你出事了、呜……你没事。”
薛时野一怔。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噩梦。
方才那声近似撕心裂肺的两个字犹在耳边。
原来是梦到他出事了吗……
太医诊脉时提过的那番话再度被他回想起来,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酸酸涩涩。薛时野深吸口气,伸出手,将扑入自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