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脸没入到暖水之下。心跳忽然变得很急促,脸颊也被捂得滚烫。只待了几秒钟,她就忍受不了了,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可仓皇的心跳还是停不下来,甚至连懊恼都一起追出来了。

她后悔了。她也该说出口的应该把她的那份喜欢说出口,而不是像泄愤或是逼迫那样为他制造了很多的压力。

如果说了,甚尔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呢?或者是更加生气?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懊恼也没用了。什么都没能说出口的她,是很无能的她。

她站起来,脱离这池暖水,赤脚走到镜子前,用手抹去镜面上的雾气,倒映出的苍白的人形是自己的模样。

这样的自己被爱着了。

这样的自己正在爱别人。

这样的自己真的值得给予爱,或是得到爱吗?

想到这里,五条怜匆忙呼了一口气,将吐息打在镜子上,于是镜面上的人形又被一团氤氲盖住了。

……今天,应该不会回家了吧。

等待了三小时之后,家里依然空空荡荡。甚尔在心里下定了这个结论。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地去睡觉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自嘲地在心里想,但还是僵持在原地,而那正是五条怜夺门而出的瞬间他所定住的姿态。

无法挪动脚步,鲜花的香气也锁在家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烦躁感是否还根深蒂固?也许是的。

尽管心跳依然缓慢,尽管呼吸早已平稳,但盘踞在心头的那些污浊的情绪根本没有消失,依旧如同满潮一般鲜明地存在着,所以他根本无法迈步向前,也无法做些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