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他们班有个女生,想找我。”

“找你干什么?谈恋爱?”

裴苍玉坐了起来:“我也是这么以为,他说不是,就是想打炮这可是他原话啊。”

白石转过身,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你回他什么?”

裴苍玉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口腔内壁,让自己的脸颊鼓出了一块,同时眼睛偏开,这意味着他正在进行难得的深度思考。

然后他回答:“我说我快考试了,等等再说吧。”

说完裴苍玉颓废地趴到桌上:“唉,这下学弟学妹肯定看不起我了,我的形象全毁了……”

白石点点头:“你是学生,正常人会理解的。”

“……”

裴苍玉转着笔,这节课打了下课铃,他瞥了眼窗外,自言自语:“不过太早做肯定没好处。”

白石看了他一会儿,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盯着他的卷子,却突然看不进去。

***

放学后,他又去了商教员那里。

商教员总是穿红裙子,尽管每次样式都不一样,但颜色是不变的,今天白石盯着她裙角的一点墨水看了半天,为什么在那里会有墨滴呢?

“看什么?”

“你的裙子。”

商教员走出桌子,靠着桌子半依半站,她的裙子很短,裙边绷得紧紧的,她穿了条肉色的丝袜,两条腿交叠着换了一下位置,裙边贴着这条腿移到另一条,腿上刚放开的地方,勒出了一道浅痕,透出点皮肤的红色。

她伸出食指抬起白石的下巴,用指尖敲了敲:“在看什么?”

白石盯着她:“你跟人上过床吗?”

商教员笑了笑:“当然了。”

“正常来讲,一般男人几岁可以做/爱?”白石严肃地问,像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

“这取决于双方达成共同协议时男性的年龄。”商教员放开白石,靠回桌边。

商教员这里换了灯。

换了一盏古老的矮台灯,绿色的壳子扣在灯上,开关是一根流苏吊绳,有一颗一颗的柱子松散地排列,商教员向后靠在桌上的时候,便带着吊绳晃起来,珠子们像飘一样摇曳着。因为浅黄色的灯光,显得褐色的实木桌更加厚重,上面树木留下的纹路,在商教员手下附近有最多的圈痕,像是指尖在木面上点出一圈涟漪,蔓延到桌上的书下,桌上的钢笔下,桌上的墨水盒下,以及桌边,她的腿边。

白石盯着涟漪隐没在她裙边,在裙边和丝袜的交界处,肉色的东西总让人觉得发热。

她的腿又动了一下,换了条腿支撑自己,看着白石目光的去处,笑了下:“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白石把眼睛移上来:“好奇。”

“那么,□□呢?”

白石没有说话。

“其实并不难推测,毕竟你每次来都和他有关。”

白石皱了皱眉:“不是刘同学,我离同桌远一点,她也会离同桌远一点,所以……”

商教员摇了下头,第一次白石讲话的中途打断他:“我不是说刘同学。”

白石便安静下来。

商教员从桌上摸了烟盒,啪嗒一声打开,捏了根细长的烟出来,拿出她黑色纹青雕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白石想了想:“不太正常?”

“为什么这么想?”

白石回想起了丽治所里满墙的涂鸦,同性恋要都是那样,当然不正常:“自我意识过剩。”

商教员仰起她细长的脖子,把烟吐向空中:“自我意识过剩很难算是‘异常’的一种定义。”

白石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商教员低头看白石:“对你来说,你的同桌是什么?”

白石被这个问题惊了一下,有种被人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的感觉,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