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竟有些恍若隔世。
荷花酿送上来后,颜玉皎心情复杂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她鬼使神差地道:“没有你酿的荷花酿好喝。”
楚宥敛正掀开窗户往外看,闻言侧过脸望着她,勾了勾唇道:“恐怕也就只有你喝得惯我酿的酒。”
颜玉皎抬眸。
两人蓦地对视。
倏然间,似乎有柔软的水自心尖悠悠流淌而过,抚平所有愁绪。
岁月匆匆而逝,自她髫年至二九年华,他们相知相识这么多年,即便嘴上再怎么否认,其实也早就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决裂,或许他们早就成婚了,没有芥蒂,自然也不会有争吵,如此时此刻一般安静地吃着饭,喝着酒,谈一些只有他们才懂的话。
一对知心知己,绝对会很幸福。
可惜人生无常……梅夫人之前决绝地组织她和楚宥敛的婚事,也对她的身世如此讳莫如深,感觉终将会成为一个引而不发的巨型火药桶。
颜玉皎默了默,端起酒杯,趁机避开楚宥敛的视线。
楚宥敛似乎心有所感,说道:“娇娇,晚上似乎有人要跳游乐舞。”
颜玉皎:“是么?”
却没有再望过去。
楚宥敛便起身走过来,打开颜玉皎那一侧的窗户,又拉起颜玉皎的胳膊,领着她一起站在窗边往外看。
不远处,几个黑壮的男子正在搭台子,那台子有些奇怪,非传统的固定的台子,底部有类似马车的车轮,好像也能如马车一般日行百里。
颜玉皎好奇:“什么是游乐舞?”
“一个民间组织的祈求神明赐福的舞蹈,”楚宥敛道,“需要长相端正,体态清瘦,且是处子之身的男子和女子一起站在台上跳祈福舞,而这个舞台,你也看到了,是可以移动的。”
颜玉皎好奇道:“这个台子不太稳定,如果边移动边跳,那两个舞者恐怕需要很强的舞蹈功底。”
楚宥敛点点头:“这是自然,今晚他们就会当众选拔舞者。”
想了想,又道:“白湖上还有人组织了赛龙舟,午后我们去看看?”
颜玉皎不说话了。
心里却生出几分沮丧。
她感觉自己这些年故步自封,困于后院,错过了很多好玩的东西……
楚宥敛也静了一会儿。
少顷,他低声地道:“虽然你我成亲,有几分是我强逼你,但我还是希望你不会后悔与我成亲。”
颜玉皎一愣,立时摇了摇头:“我如今很庆幸是你。”
正如她之前和闫惜文闲聊时所说的那般,她很庆幸她要嫁的人是楚宥敛,她信任楚宥敛,也只有楚宥敛能最大限度的包容她,理解她。
她抬起头,望进楚宥敛眼底,忽而狡黠地笑了:“那晚,在成武侯府的合欢姻缘树下,如果你不吓唬我,我也不会生出和你解除婚约的想法。”
楚宥敛微微一怔。
“吱砰”
忽而窗外有烟花升空。
两人不由望过去,青天白日的,只看到一丁点烟雾。
楚宥敛望了一会儿,忽而道:“我记得你喜欢烟花。”
“谁会不喜欢烟花呢?”
“明日晚,你随我去城外山顶,那里几乎能看到京城的全貌。”
“难道明日晚你要放烟花?”
“知我者,颜玉皎是也。”
颜玉皎便笑了笑:“好,我等你带我去看曼城烟花!”
她想,走一步算一步罢,不管未来会如何,此时此刻,她只想让眼前人开心一些,让自己也开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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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降临。
灯笼被悄悄挂上屋檐。
颜玉皎戴着面纱,离开这家私人酒馆前,发现闫惜文还没走。
闫惜文竟然酒量极好,几个大汉陪她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