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惊讶那肯定是不信的。

刚才抱住舒辞时,能够清晰闻见他散发的信息素味道,梅花的香味精巧寒冽,将她的心浇了个透顶。

她就算是是再糊涂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那个Omega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那一嘴的梅花香味……

但紧随而来的是窃喜。

一直以来,舒辞的拒绝终于拨开云雾,她豁然开朗为什么对方会一直拒绝自己。

“或许你该和我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拘谨站着,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孩,又有些不忍心。

手指敲打在木制的桌面上,沉闷的声音像极了舒辞的心情,他只觉得脑袋发懵,从腺体蔓延出来的疼痛让他有些恍惚。

“或者舒助理可以和我说说,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一般来说助理并不负责接送她,但那天司机请假,岑闲脑子里还没冒出合适的人选,就已经下意识给舒辞发了条消息。

迷蒙的记忆中,有人走向她,被她压在身下,那双慌乱而又迷离的眼睛。

面前的人唇瓣紧抿,不敢看她,右手无意识抓着左手食指,拧紧,松开,岑闲能看见他的小拇指颤了颤。

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眼睛,只看得见黑色的眼镜框,良久,她才听见舒辞晦涩的声音,断断续续:“那天,我在。”

四个字,用尽舒辞全身的力气,甚至于耳鸣阵阵,眼前一团黑雾,心脏仿佛要跳出心脏,只听见岑闲喊了声“舒辞!”。

便失去了意识。

岑闲不管自己的腿磕在桌上,总算是搂住倒下的人,没让他掉在地上。

幸好司机就在楼下,还没离开。

她真的是,怎么就忘记了舒辞身体不好,刚才Alpha信息素那么浓烈,他又是……他又是Omega,另一个人的状况都成那样了,舒辞又能好到哪里去。

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岑闲的脸上满是懊恼。

好痛,好痛,是谁在叫他吗?

可是到处都是黑的,他找不到人……

“舒辞,。”舒辞看着从黑雾中走出的身影,岑闲缓步走到他面前,本来还温柔得目光瞬间充斥着嫌弃:“你是骗子。”

“我不是!”

舒辞摇头想要试图挽留,可是面前的人就像雾,风一吹就散了。

狼狈睁开眼,入目一片刺眼的白,脑袋阵阵发懵,不明白自己在哪里。

他不是正在和岑闲说话吗?

“醒了?喝口水。”

舒辞的声音从耳廓传来,舒辞微微扭头,腺体传来一阵疼痛,下意识想要触碰,奈何手还没有碰到,就被另一只手捉住:“别动,包了纱布,Alpha信息素过敏。”

光晕阵阵的画面逐渐清晰,拼凑出岑闲的脸,舒辞眨眨眼睛,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噩梦里。

水杯递到他的面前,木怔怔盯着晃动的水,没注意到顺势坐在他身边的岑闲。

“别想了,先喝水。”

清冽的声音满是无奈,舒辞低头,就着岑闲的手试图喝水。

岑闲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快速举起水杯,另一只手搭在他后脖颈,以免他因为水流呛到。

半杯水不算多,但舒辞速度跟不上,水流从嘴角流出来,他下意识往后退,要不是岑闲反应及时,剩下的水能全洒在病床上。

看着面前面容苍白的少年,她今天第三次叹气。

将水杯放在旁边,朝舒辞招招手:“过来。”

舒辞眨眨眼,迟钝的意识渐渐回笼,下意识想逃避,可是看着岑闲不容拒绝的目光,他还是一点一点把自己挪过去。

唇角有点痒,是岑闲在帮他擦拭唇角的水渍。

纸巾被丢在床尾的垃圾桶里,他的目光随着岑闲的动作而移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这里是医院。

他在这里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