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顺着他的话问了句:“如果这种万一是跛了瘸了呢?”
宁玦简言:“负责。”
白婳又问:“要是残了呢?”
宁玦没答,反问她一声:“残了还嫁得出去吗?”
这话起得突然,白婳怔然迟疑了下。
仔细想想,哪户人家愿意为健全的儿子娶有身体缺陷的儿媳妇?这不是歧视,只是关乎自身及家族利益,不能冒险。除非是大户人家主动召来上门女婿,或许有其他利益加持,否则若谈自愿,恐怕是少有的。
白婳斟酌回复:“根据我的了解,一般是双方都有缺陷,结对过活,互不嫌弃,才?有可?能。”
宁玦语气平淡:“那就是嫁不了如意郎君了。”
白婳点头,世俗趋势,是这个道理。
宁玦别有意味哼笑?了声,歪着头,模样慵散倦惫,又说:“既然如此,若我不负责任,岂非成了恶人?放心,若你?真落下病根,跛了瘸了或残了,我要你?。行不行?”
他最后?反问的尾音略带轻佻,不是引人不适的那种不正经,反而带着倜傥风流的意味,听在耳里,麻麻痒痒。
白婳脸色被他逗弄红,耳尖也烫,不想回答。
宁玦罕见追问她,执着于她的答案:“不想吗?难道就这般看不上我……”
他在她面前不可?多得的一次示弱,简直犯规。
白婳心脏强烈鼓震,手指藏在衣袖下,一圈圈地绕缠。
并且,下意识的反应也叫她慌乱无措,刚刚她竟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不是。
不是看不上,而是不敢相配。
白婳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鼓足勇气,压抑紧张,反问他道:“公子怎能咒我身残呢?没有这种万一,何必做无意义的假设。”
宁玦收敛眸中锋芒,回道:“正常情?况下,你?又不会愿意,我只好做退一步的假设。”
白婳抿唇,心乱如麻,偏过眼回:“是我配不上公子。”
宁玦挑了下眉,口吻十分随意:“我一混迹江湖的乡野之徒,无官无禄,更无安稳可?言,平日只会习武练剑,没有营生财富,有何高?贵?”
白婳垂眸,想了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有眼睛,会观察,我知公子定非常人,不是池中鲤,而是潜渊的龙。公子不想说明自身来处,我便不会多问,但不管公子身份如何,我都愿长?久陪伴于公子身侧,以报当日解困之恩。”
宁玦笑?得松散,眼神?戏谑,不改口:“你是太看得起我了,说不定我连池中鲤都够不上,只是一只自大的井中蛙,眼界有限,能力更有限,困身囹圄之中,得过且过罢了。”
说这话时,宁玦不再是玩笑?逗弄的语气,口吻带上隐隐的负气与自嘲。
白婳笑?容跟着淡了。
她敏锐觉察,自己或许无意间触碰到公子深埋的心事,且这心事不同?寻常,再准确些形容,是心病。
但显然,此时此刻,宁玦对此避之不及,更没有与旁人分享的打?算。
白婳识相,没有接他的话,只言及自身道:“于我而言,公子无所不能,且纤尘不染,轩逸卓然,气质气场都独一份,是我高?高?仰望的人。”
宁玦看着她亮起的眸子,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率先偏过眼,口吻疏淡说:“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白婳试探地问:“那我可?以继续这样想吗?”
宁玦沉默一会,回她:“无所不能那句,可?以。你?想做到的事,无论难易,若寻助于我,我会相帮。”
这是一句很?重的承诺,重到白婳不敢随意出声应承。
怀有贰心的不忠者,怎配公子如此坦诚相待?
若他对她不好,她倒心安,眼下这般,温情?之余,只剩煎熬。
白婳不想继续与他相对,主动岔开话题,意欲抽身:“公子饿不饿?我去帮公子烧菜,就算真的无所无能,也需食五谷杂粮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