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冬衣(2 / 3)

看看这世上的丑人倒能长成什么不堪入目的模样。”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间,雩岑心脏猛地一缩,总觉得下一刻这人将会横尸当场之时,身侧的男人却一把将头上的斗篷拉下,大大方方展露出那张易容后的面容。

“看够了么。”

冷冷一觑,漂亮的琥珀眸好似冰冻,平淡的却惊得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天生的上位者气势,随意一瞥,似乎就能让人心脏骤停,呼吸凝滞,时隔多年,雩岑倒是好久未曾见到男人的这副表情了,恍然之中,那存在于记忆里的和煦浅笑,好像只是她臆想中的梦境。

零随,还是那个天帝。

“走…走罢。”

领头找事的小兵半晌才似是愣愣地回过神来,僵硬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通过,直至零随重新戴上冒兜拉上身侧之人的小手已然消失许久之后,那个小兵才轻啐一声反应过来,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低声骂道:“娘的。”

方才那感受瞬间到的威压,竟是比他有幸见过的某个即将飞升成神的上仙还要强横上数倍。

只是,一个人族…怎会有如此强横的灵力?

应该只是错觉…嗯!一定是错觉!

继是抬脚往身侧同样愣住一个年轻小兵屁股踢去,发泄似地扬声训道:“愣什么愣,都给爷爷我好好站岗!”

“若今日夫长巡下,你们这般态度,就在这破地方待一辈子罢!还想调任九重天?趁早回家多生几个孩子种种地,别脏了陛下的眼!”

殊不知自己已然被某个其实极为小心眼的男人一笔一划写在了记仇的小本本上。

………

马车在半路便卖给了正巧几位下山的修士,两人轻装简从,除却身上的衣物之外,不大的包裹里只带了一些不能扔的东西。

有璟书的、有叶旻的…还有被她悄悄缝在某件里衣里,从濯黎给她的喜裙上裁下来的一片花样。

那压在包裹最下方许多年的红色依旧鲜艳明丽,又像是昭示着愤怒与背叛,令得她似乎被那如火似的红色灼烧了一下,慌慌张如做贼般又将它塞入了包裹的最底下。

濯黎…濯黎……

那是一个许久未见的名字。

像是与他旷别多年,可这上界,不过才只过去了两叁日的光景。

跟着零随再度踏进仙集时,雩岑的手近乎是抖的。

她在害怕。

她害怕那个男人瞬时从天而降,用那双与她一般却美如夜色的长眸锁着她,拽着她的领口大声地质问她…抑或是,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露出那失望透顶的淡漠表情。

或许对于不知如何面对玄拓,她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濯黎。

雩岑在脑中臆化了多种的可能,甚至于当着他的面恳求他,或者向他道歉,顺遂濯黎的失望透顶心意与他和离等等——

可如今,她连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她曾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幻想再见到濯黎的时候,可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若非拉着她的大手坚定而有力,几乎是被拖着向前走的雩岑近乎想要就此逃离,就算像零郁那般,在人族九州中躲上一辈子也好。

她的手蓄满了汗,甚至连男人的手也都沾染浸湿了去,可零随始终没有放开她,两道身影在偌大的不周仙集中显得尤为突兀。

上界还是夏天。

大多可以仙集的修士已然强横到可以无视冷热季节之分,这通常又像是一寸一寸渐渐脱离金壳的蝉,对于气温的敏感度渐消,待到脱离凡体成仙之后,与自然更为贴近的小仙自然又会变得更为敏感这四季变化,成神之后便已然与灵境一体,升华到我即灵力,灵力即我的天人合一水平。

对于神阶来说,穿衣大多只是摆设或是身份的象征。

故而两人如此着装,一路几乎惹尽了来往的目光。

雩岑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得,直至两人一路进了暂住的酒肆,她的额发已然被汗湿透贴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