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喂!!…欸欸!!不…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你一下么…嗷!——又不会少几块肉,谁能知晓你一个女子好端端地不穿肚兜…再说…再说,我也并非故意——哎呦…嗷……”
高大的人影本仗着面前书堆的保护一脸欠揍地哼哼,孰知下一秒便被里里外外砸了个透彻。
烛影晃动,折出满室闪躲跳动的阴影,然还未等那吱吱嚷嚷的语声落下,男人眼睁睁看着那本来用于护体的书摞被人迎面推倒,若泰山压顶般封死了他所有的去处。
‘轰隆——’
直至轰然一声倒塌的绝响,令得某个四仰八叉的倒霉人影彻底被一人及高的书堆劈头盖脸地整个埋在了下面。
金属的碰击地面的清脆声继是叮当入耳,待到男人好容易腰酸背痛地从那‘废墟’中爬起,映入眼帘的便像是匆忙裹上外衫的又黑又红的小脸。
印锥暗纹的素银耳环像是个被人唾弃的垃圾般在灯光下拉出一道孤独的长影,被人就这般随意而又嫌弃地扔在他的脚边,垂眸之间,方还一脸挤眉弄眼的人影望着那落在地上的耳环略略敛眸,似是意外地沉默般顿了一顿,那一瞬间,绫杳确乎才看见对方那旁侧的耳垂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另一只耳环。
耳环,明明大都俱是女子独有的配饰,柔和又带着几分浅媚,在他身上却毫无半点突兀。
就像是…本该如此。
“…那破东西还你了,要滚快滚!”
循着那声线抬眸而望,面前娇小的身影紧抓着外衫的领口,又黑又红地拧着小脸恶狠狠地赶人,不知为何发闷的鼻音却莫名令那张牙舞爪的语句糯了不少,上扬的尾音更像是一个初恋的小丫头,似气非怨地与情郎撒着娇。
男人却是未答,只是沉默地附身将那略略泛凉的银质耳环捡起,握在了掌心。
“喂——欸!你别给我装聋装瞎!”
“……”
“你再不快滚,小心老娘我——”
“你不要一些补偿?”
“补偿?”
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好笑事,绫杳抱胸轻嗤一声,微扬起的侧脸带着几分扔不脱的娇横,面前之人的粗布蛮衫湮没在满室凌乱的书影中,蛮不耐烦地挖苦赶人道:“就你这样的能给我什么?”
“快滚快滚,若是我换了注意,到时搞不好让你把裤底兜子都赔给我。”
“也不是不行。”男人却啧啧一声,摸着下巴反道好似有些真真地考虑起来,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怪异,好似在看一个披着羊皮的变态:“不过姑娘这爱好——”
“…倒当真是别具一格。”
然话音未落,便见面前已然失了耐性的小姑娘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侧身闪过那突如而来的拳风之间,不妨之下被顺势拽过的手腕霎那将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至咫尺:“不必是钱,我能给你比钱更有用的东西。”
反向挣脱的手腕力度拉大,绫杳已然本是金丹期的道修,虽说看着娇娇弱弱,那气力确乎随便掀翻叁四个普通的成年男子也不成问题,此刻却像是被玄铁硬钢般牢牢钳竹,扭至泛红的纤细手腕也只得乖乖被对方桎梏在掌中。
此人绝不简单。
一闪而过的念头,令得绫杳略有些混沌的睡意全然消退,夜深露重时的迟钝神经这时忽才后知后觉地拉响了警报,这一切都显然变得有些怪异。
从对方潜入之时她就已然处于一个毫不知晓的状态…无论从过招还是那颇有流派的身法都不是一个穷苦的混血小毛贼得以拥有的。
况且对方至始至终都未曾动用过灵力…
杏眸一凛,那侧身探向男人的目光霎那间变得浓重沉浊。
除非…
绫杳甚至不敢细想,毕竟就连比自己高上一层的元婴道修她尚能一搏,至少不至于被对方压制得这般严重,唯有与自家化神期的爷爷单练时才常常出现这种老鹰捉小鸡的玩弄态势。
面前之人的面容显然很是年轻…至少不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