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听不下去,总觉得心跳得很快…很快。
果然,待至他赶到茶馆之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就连往日常常亮灯的书房也不见了人影,他极快地发动郊狼帮的势力,走在每一条深深的、黑暗的巷里,猜想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回忆她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他甚至想过,若是她已然离开了青崖镇或是深入了大漠又该如何。
拓跋弘头一次害怕到想要发抖,一如他无法预料魔丹被引动的后果又是如何,涂牙一直借口阻拦的行为也变得那样可疑…好在狼的鼻子总是那样的灵,也不愧是他当日用他的血为法东那个狗崽子驱了毒捡了条命,不然怎么能这般顺利地在玄拓寻来之前,找到那个已然经脉尽断昏死在神庙后巷的娇小人影。
他知晓玄桓一定会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可惜…比他预想地要快太多——
拓跋弘忍不住愤恨地磨了磨牙根。
他知晓绫杳并非中原那般娇滴滴的乖小姐,再加之修道之人本就生性开放,向来也不在乎什么‘清白之身’…可兑泽却又那么不尽相同。
自他所知,倘绫杳确实是兑泽嫡系的修炼道术出身,必然修的是无情道。
这同样也是当今其余上三宗的路数,他们主张修道者当断情绝欲、道心屹然,不应沾染人世间的吃贪嗔怨半分,其中更包括杜绝情欲。
虽在近几十年来各派扩张也好,民风开放也罢,这等的规制相较于是放得松了,外门甚至内门弟子暗结情愫、终成良缘的也大有人在,各大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嫡系的亲传弟子来说,这般规制便如铁律…在此发展之下,各大派的心法路数也向着无情道修炼发展,双修术被贬为旁门左道的歪路不说,乃至于在这等心法道术从小培养起来的道修倘是沾染情欲,都会因而破了童子身而心法大乱,轻则修炼停滞,重则甚至于走火入魔。
可倘若看似正派的一条路都被走到极端,又如何评说他人是邪教?
拓跋弘不可置否。
他的欲念和卑鄙上滋生出贪婪的果实,绫杳的清白也许对于她本人来说,大可以只当作一夜不甚的疯狂…但她的身份同样是兑泽高高在上的嫡传弟子、兑泽掌门人的亲孙女——
兑泽早已不是掌门人的一言堂,倘是绫杳不是处子之身的消息一经走漏,她必然会成为捍卫无情道老古董们用来立威的牺牲品。
也许她会因着往日的情分不废其修为与灵根,但必然会被逐出兑泽,永世难入乾州。
…这就是他最想看见的。
带走一朵蒲公英最好的方式就是吹散它。
他就是那阵漂泊的风。
他可以成为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可以因而成为她唯一的依仗。
面前之人翻腾的杀意却难以忽视…尤其是在玄桓发觉床上娇小的身影散乱着衣裙迷茫无助地摸索床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也看不到之时,那甚至有些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就如同死神跳跃在刀尖上的鼓点。
“哈…——”
拓跋弘在同样的威压下…来自古神的威压之下,动弹不得,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男人的脖子几乎瞬然就要被那股骇人的力道扭断——
玄桓的手很冰,这几乎不是什么活人的温度,方且对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令人好奇的实在是事太多了……
主张修无情道到癫狂的兑泽怎会答应将天赐灵根的绫杳这般轻易地嫁给上界的什么霆彧神君,若是精心供奉,天赐灵根的上限甚至到青要帝君那种阶层也未可估量,为何便早早想要将由她送人做妻…那神君跟兑泽又做了什么交易?
倘若玄桓能走能跳,能轻易地这般致他于死地…又为何当时派涂牙法东他们去试探之时让那个叫穆青的小人偶挡了刀,甚至绫杳都为此受了不轻的伤,可平日里那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归西的状态也不似作假,他不可能只是浅显地为了搏什么同情这般熟练地用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