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怪只怪那个哑巴是凶星 留她在世上 只会害人。

“伯夫人。”

顾知灼注视着她 慢悠悠地说道:“您怕是不知道。阿蛮这一走丢 我姑母就急坏了 这人呐 一急起来呀 可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哎。

顾知灼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 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窈窕的身影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我出来时候 姑母还在念叨 说她做了个噩梦 梦见阿蛮溺了水。她想要生把火给阿蛮暖暖身子。”

靖安伯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知灼的眉尾一挑 一双凤眸就这么斜着人 勾起的嘴角充满了嘲弄。

“哎 我是真心为了秦家好 您不领情 那我也没法。您是长辈 您都发了话了 一会儿我就让姑母回来。”

“好好过日子。”

这几个字说得又轻又缓 听在靖安伯夫人的耳中 她的后背发冷。

明明顾家服软了 她怎么反而更加心慌?

顾知灼往下说着:“就是吧 姑母怕是种下了心病 阿蛮一天找不着 心病就不会好。”

“这半夜姑母万一又梦魇了 想着阿蛮落了水 身上凉 点把火给她烤烤 也是正常的。”

顾知灼笑了 笑容中沾着剧毒 让人望而胆寒。

她声音就仿佛是从幽府传来:“夫人 您多担待。”

靖安伯夫人的大脑一片混沌 头皮发麻。

她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你敢!”

顾知灼双手环抱于胸

别说靖安伯夫人了 连丘嬷嬷都不由抖了抖。

“你在威胁我?!”

“瞧您说的

,我姑母只是忧心阿蛮。等找着阿蛮,心病自然也就好了。 顾知灼问道,“靖安伯夫人,阿蛮呢?

靖安伯夫人心里直发颤,忍不住朝院门的方向看了看,伯爷怎么还不来!

“夫人,夫人!

靖安伯夫人不由一喜,以为是靖安伯终于来了,紧跟着是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丫鬟满头大汗地回道:“夫人,伯爷说,您做主就是,内宅这些小事,样样都要问他实在有辱斯文。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靖安伯夫人,“伯爷请了张程两位老爷,又叫了天香阁的轻红姑娘和蔓儿姑娘来,正在做美人……美人出浴图。

顾知灼故意轻笑出声。

靖安伯夫人觉得脸都丢光了。

笑什么笑!等等,她拿着什么?!靖安伯夫人才一个闪神的功夫,就见顾知灼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鎏金烛台。

她似是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说出来的话,句句让靖安伯夫人胆战心惊。

“这烛台不错,轻轻一推就倒了。今儿这风更好,呼啦啦的一下,全都能烧没。

“对了,听闻府上的姨娘快生了,还是个男胎,恭喜恭喜呀。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无赖!不要脸!

靖安伯夫人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

顾家人一向狠辣,她从前就听说过,先镇国公曾经一把火烧死了上万人,顾氏在北疆时也没少杀人,这满身的人命债。

她是真敢放火的!

也真敢杀人!

瑶娘这两天就该生了,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金孙要是有个万一……

“和离!!

靖安伯夫人越想越怕:“不许顾氏再踏进门来一步。 这句话几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顾知灼从怀里摸出了那张顾缭缭已经签字画押过的和离书,冷声道:“请伯夫人替世子画押。

周止家的让粗使婆子从屋里搬出桌椅,又取了笔墨,顾知灼把和离书往桌上一拍。

“夫人。 丘嬷嬷满头大汗。

和离是大事。

他们府里这些年,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