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曜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想翻过身,将这人皮按倒铲刃上撕裂。却没想人皮突然松开他的左手的束缚,朝他脸上甩来!

“啪!”

宋曜被这力道极大的一掌扇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像瞬间短路了,一片空白。

大概有个三五秒,他才回过神来,恍惚向上看去,却发现曲然正压制着他。

宋曜眨了眨眼,迅速翻身蹿了起来,抬手碰了碰火辣辣的侧脸,轻轻“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曲然见他眼神恢复清明,顺势放开他,跟着站了起来。

感觉头肩痒痒的,宋曜慌乱地摸索一通,扯下几根被雨水打湿,湿滑而黏腻的松萝。

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上了松萝连成的网,网落了下来,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曲然挑起一根松萝看了看,又一脸无语地看向宋曜:“你刚刚就躺在地上张牙舞爪,我以为你跟野兽搏斗呢,结果走进一看,就这玩意。”

她的声音很奇怪,听上去很散,必须努力集中精力才能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宋曜扔掉松萝,又转向之前看到尸体的位置,却发现那里哪有什么尸体,只不过是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盖了厚厚的苔藓,只是乍一看有点像坐着的人形。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又中幻觉了?”

曲然凑近了一点,大声说:“我刚刚也陷入幻觉了。还是严晨朝我开了一枪,差点给我干没了,这才让我挣脱幻觉。”

她顿了顿,皱着眉回头看了眼四周:“之后我简单探查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那种致幻的月季。虽然也可能有别的致幻植物,但我总觉得这次的幻觉有点奇怪。”

宋曜思索片刻,抬头大声问:“你探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符号吗?”

曲然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

曲然扭头看了一眼:“先把严晨弄清醒吧。他有枪,要是发疯朝我们一通乱射,还没等找到幕后黑手我们就团灭了。”

“曲姐!”

见曲然抬脚就走,宋曜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大声提醒道,“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致幻,但是我总觉得和严哥说过的天篆族脱不了关系。”

曲然一怔。

宋曜快速解释:“我刚刚是余光瞥到一个人形的东西,脑子条件反射地联想到尸体,就出现了尸体的幻觉。而你打我那一下,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路,这才让我挣脱了幻觉。这和鬼打墙那次的感觉非常像。”

他下意识摸了摸肿痛的脸颊,继续说:“所以我觉得,不仅是看到奇怪符号不能试图去理解,而是什么都不要想,让大脑放空。”

曲然的脸色逐渐凝重,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好,我尽量。”

放空大脑说的容易,但是真的做起来极难。人每秒可能产生数十到上百个杂念,虽然大部分都无法被主观捕捉并产生连续完整的想法,但主观意识这东西就很神奇,你越知道不能做什么,它就非要跟你反着来。

想要彻底摒除杂念,几乎只有得道高人在入定时的状态才能做到。而他们现在在这种混乱的环境,处处都可能是杂念的触发点。还不能静止不动进入入定的状态,毕竟要制止一个拿着枪的疯子。

这种状态下怎么可能完全排除杂念,放空大脑?

宋曜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神情沉了下来,抿紧了嘴唇。

曲然:“一会我试图困住严晨,你想办法攻击他的头,把他打晕,也许能暂时断开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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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玖处理完地下的尸体,便拖着侯郁到地上。

这坑底范围太大了,她还想过要不要去主动找异调局的人。但是担心在路上跟侯郁太过和平的互动被他们察觉到破绽,最终还是决定在原地等他们找上门。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她干脆躺到龙血树下,闭上眼睛装晕。

侯郁看着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