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走门,只能翻窗户了。
可是,礼堂在五楼啊!
从这跳下去,她还能全须全尾吗?
她费力地转向窗户。
窗外,依旧是那鲜艳到不真实的美景。梧桐树青翠欲滴,阳光为每一片叶子镀上金边,明亮而安宁,仿佛与礼堂内的混乱隔绝成两个世界。
算了,先出去再说!
祝玖在小米堆里奋力挣扎,摸索着游向桌子,果断抬脚踩了上去,向窗户冲去。
脚下桌面的木质表皮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但她顾不上这些,在靠近窗户时,抬起胳膊挡住脸,一个翻身,将全身的重量倾向后背,猛地冲碎了玻璃。
“咔嚓”
玻璃四溅,她随着碎片一同坠落。
就在这瞬间,透过胳膊的缝隙,祝玖看到一台硕大的老式电视机,被一根细细的电线吊在树枝上,正悬在她面前。
她迅速伸手,指尖堪堪勾住电视边缘,死死抱住。
失重感猛地一顿,突如其来的重量让电线骤然绷直,拉长,又晃晃悠悠地回弹。树枝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祝玖屏住呼吸,指节泛白,心跳急促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瞟了一眼旁边粗壮的树干,离她也就一米远,但上面却覆满了乌黑肥硕的水蛭。
它们一个叠着一个,惬意地蠕动着,让树干泛着油润的黑光,仿佛活物般起伏呼吸。
水蛭不是生活在水里的吗?
奇怪的念头还未凝聚,就迅速被风吹散。祝玖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冒起,寒意顺着脊背一路爬上头皮。
就在这时,电视猛地向下一坠,树枝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祝玖心头一跳,来不及犹豫了!
她轻晃着腿,带动电视小幅度前后摇摆起来。
摇晃幅度一点点扩大,树枝也剧烈地颤抖。
眼看着离树干越来越近,祝玖咬紧牙关,鼓足勇气,果断松手,一把抱住树干。
身下的水蛭蠕动着爬上她的身体,冰凉、湿滑、粘腻。
祝玖的表情瞬间扭曲。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一手紧抠树干,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掏出手机,她定睛一看,来电竟是曹爷爷。
“喂,曹爷爷,我明天就回去了。”不想让他担心,祝玖调整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快些。
“这个……小九啊,有件事我们想了想,还是得跟你说一声。”电话那头传来老人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犹豫不安。
祝玖一怔,语气瞬间正经起来。
“怎么了?”
“老孔,就你家隔壁那个孔奶奶,她前两天报了个旅游团出去玩了,说是三天两晚只要五十块钱。按理说昨天就该回来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见到她人影,打电话也不接。”曹爷爷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有一点空洞失真。
祝玖听得心揪起来。
按捺住心头的不安,她沉声问:“她报的哪个旅行社?去的是哪?”
“老孔就出发前随口提了一句。刚刚我问了一圈,这些老家伙脑子都不好使,实在记不得了。只知道是她从电视上看到的广告。”曹爷爷的声音带着懊恼,隐约还能听见其他老人七嘴八舌的低语。
压下心中不好的猜想,祝玖温声安慰:“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焦虑瞬间涌上心头。
脑海中开始浮现那些骇人的新闻报道,什么卷帘门一拉,不买够五位数的东西绝不放人,被传销组织软禁洗脑,不听话就被打的浑身是伤,甚至更可怕的邪教……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她是吃着邻居爷爷奶奶们的百家饭长大的,尤其是孔奶奶,将她视若亲生般照顾长大。
是孔奶奶亲手把她从废墟里挖了出来,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不论如何,她一定要把孔奶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