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仰头走的时候,刚好走到了幻觉树的中间,这时候恢复平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那会不会立刻被卡在树中,和它融为一体,永远也出不来了?

鸡皮疙瘩冒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按住后颈,指尖微微泛凉。

心里“呸呸呸”了一下,不要想这些自己吓自己的事。

整个队伍沉默地仰头行走,从上方看下去,仿佛一串缓慢爬行的多足虫。

耳边只余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响,和踩在松软苔藓上绵绵的脚步声。

曲然往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嚼着嚼着,思绪渐渐游离。

她盯着那些被阳光勾勒出金边的树叶,不禁又开始好奇这升降没有任何规律的诡异太阳。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搞清楚,真正有问题的,是坑底的时间,还是这个太阳。

她眯起眼睛,调整角度,试图窥见它的全貌。

终于,在某个瞬间,她看到了它的一角。

只一眼,原本因长时间看亮处而布满闪烁黑斑的眼睛,瞬间被刺得飙出泪水。

她猛地闭上眼睛,但即便如此,那片炽热的光影却仍然停留在眼前,甚至像烙印一样,慢慢渗入脑海。

毛茸茸的,表面似在翻涌蠕动,又像在呼吸,呈现出规律的舒张与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