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留阖眼,遮住眼底的痛色,再睁眼时眼里满是嫌恶,“伺候孤用膳还委屈你了,不?情愿就滚回你的相府去。”
少女泪水沾湿的睫毛微颤,却又不?想叫他看见,垂着头将食盒打?开,将一道道菜摆在?石桌上,手指颤抖的给他夹了一块鸭肉,还没有送到他碗里,手上一抖,便从桌上滚到了地上。
男人面色愈发难看,放佛是在?压抑着暴怒,呵斥,“不?愧是虞狗的女儿,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孤要你有什么用,跪一边去。”
少女明显一颤,默默起身跪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萧则留一点点吃下了五石散的膳食。
安今知?道应该是皇帝派人来探查他们这边的情况,可是知?道他不?易是真,但他那副暴戾的样子吓得她也是真。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止不?住的泪水砸在?青石板上。
是前功尽弃了吗?要是躲不?开皇帝的视线,萧则留哪怕知?道饭菜有毒,也只能吃下去,甚至还要装作暴虐成性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今的腿跪得都麻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她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呼吸都减弱了几?分。
一道为不?可察的暗影掠过,带着一阵微风。
萧则留立马甩了筷子,及时揽住少女即将倒下的身子,惊惧不?已道:“莠儿。”
安今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哭,不?仅是身上的难受,还有对未来的恐惧,怪不?得系统会主动给她和孩子开启保护模式,原来在?太行别宫的五年那么难熬。
望着少女泪流满面的样子,萧则留手臂上的青筋尽起,只觉一股钻心的疼蔓延至四肢,“莠儿,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几?乎无法连贯,字词在?喉咙间颤抖,开口竟是沙哑的哽咽,“刚刚是父皇的龙卫来了,我不?得已才会那么对你。”
“父皇想叫我癫狂,可是我在?这段时间太平静了些,才叫父皇起了疑心,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才叫莠儿受此委屈。”
少女面上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整个人如?泡沫般易碎:可他要是日日派人来怎么办啊?服用太多五石散,你会死的。
萧则留的心瞬间被撕裂了千百道口子,他没想到了现在?她关心的竟还是他的身体。
一阵血腥几?乎要从他的喉间涌出,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粗粝的大掌抚上她的面容,一点点拭去她面上的泪痕。
“莠儿,孤不?怕死,也不?怕五石散,孤只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你。”
安今又想到新婚夜那个浑身暴戾的男人,一双无形的大掌仿佛掐住了她的脖子,那股窒息感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迷茫,也很害怕,想到萧则留会重新变成那样,身子都忍不?住发抖。
萧则留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心里泛起滔天的恨意,“莠儿,别怕,这样的日子不?会过太久的,给孤点时间好吗?”
“我已经联系上了一些旧部,镇北侯世子也并未身死,现在?隐姓埋名正前往西北,要不?了多久”
皇宫,宣政殿。
“陛下,属下亲眼见二殿下吃下了膳食,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
身着明黄色绣金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上首,听了汇报却一言不?发,凝重的气?氛让龙卫的头更低了几?分。
良久,皇帝才悠悠开口,“你觉得这一年多的五石散对留儿心性的影响大吗?”
龙卫垂眸,组织着措辞,“二殿下从前待人温和有礼,但现在?易躁易怒,反复无常,而且对那个无辜哑女动辄打?骂,全?然当个丫鬟来使。”
皇帝目光如?炬,带着无尽的压迫感,“就凭这你便觉得,留儿是真的受到了五石散的影响?那哑女可是虞相的女儿,在?他眼里可不?算无辜。”
龙卫双膝跪地,“属下不?敢,属下并非仅此下了定义,只是那哑女好像怀了二殿下的孩子,但”
他想着白日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