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这是女子?天下还有如此女子?
发束成一髻,插了根玉色素簪,身着一件淡青色宽幅大袖的薄氅,一手撑着头,歪着身子靠坐在一张铺得毛绒绒的大椅上。另一只手甚至还懒洋洋的抱着个软绵绵的靠枕揽在怀里,但这丝毫不能稍减她一身气势。宛如虎王卧榻,不需睁开那双眼睛便已足够万兽退避,更何况她此时还是醒着的,视线正正落在自己身上。
无需安鞅再提醒,朱成已然明白,这位才是正主。可他一眼落在那双眼睛里,脑袋“懵”的一声,竟然全盘糊涂了,不知道手脚安放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样的空白,就是先前殿上面君也未曾有过。
长生上下看了他一圈,似乎打量着什么,然后开口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这首‘望岳’是你写的?”
声音淡却直,没有丝毫委婉自谦的意味,却不让人反感,只觉得理所当然。安鞅拉扯了一下,朱成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垂下眼,道:“然。”
长生又细看了他一眼,道:“你可字‘子美’?”
安鞅转头奇怪的看着朱成,这家伙难道还有化名?朱成自己也有些糊涂,道:“非也,愚字‘伯定’。”
长生似早有所料,轻叹了口气,神色虽不见动,但淡淡萧瑟之味,就连朱成也有所感,抬眼看着她,心中些微难受,自觉是自己错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