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听南捕捉到了褚凡君眼中的轻蔑,轻笑一声,也将茶一饮而尽。
他依然小看了左止元。
也是,即便是自己,在没有听到左止元是如何跳出节约运动的框架纵观大局的雄辩之前,对她也低估了几分。
左止元不是左修才手中的刀,更不是自己和裴良夜可以任意操纵的傀儡。
很可惜,也很幸运,褚凡君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褚部,尽管我们达成了合作,但话得说在前头,”饶听南一边想着,一边慢悠悠转着杯子,提前打一剂预防针,“李春蝉毕竟是李春蝉,我们说着瓜分份额,听着好听,实际上能不能做到还是两码事。”
“我知道,李春蝉确实不好对付,上一份人事任命是前任总裁走之前强制通过的,她也敢一锁就是半年,”褚凡君点着头,表情神神秘秘的,“所以啊,我有一个计划。”
“如果您仔细看了我和李春蝉的名单就知道,上面有20%的名字,是重合的。”
“李春蝉欣赏谁,想调动谁,我还不清楚吗?”
看着饶听南露出惊愕的目光,他哈哈笑了起来,“人事部,也不是水泼不进的。或者说,从这次人事调动之后,就不是水泼不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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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夜姐,你看这两份名单,还真有意思,”左止元感慨着,“到底是我们分公司的确人才济济呢?还是李部和褚部共事这么久,到底是有默契呢?”
她将两份不薄的文件递过去,“两份名单居然重复了50%。”
裴良夜接过,草草翻看两眼,嘴里却问着其他问题,“饶助理呢?”
“饶听南受邀去褚部那里喝茶了,”左止元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着裴良夜警惕的目光,笑了笑,“这么紧张干嘛?”
当然是因为她图谋不轨啊我的小祖宗。
裴良夜心里吐槽,却收敛了异色,“也不知道褚凡君和她说了些什么。”
“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左止元不以为意,心情愉悦,“我觉得是好事。”
您问,也得她肯说啊。
裴良夜叹口气。
这口气还没叹完呢,饶听南面容古怪地推门进来,掩上门,“褚凡君说两份名单至少重复了20%。”
左止元一怔,看向裴良夜,两人面面相觑。
“事实上,重复了50%。”裴良夜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
饶听南一怔,迅速反应了过来,咂咂嘴。
“看来还是在人事方面,还是吏部尚书技高一筹啊。”
褚凡君以为自己终于能把他的人掺进人事部,结果李春蝉反手来了个超级加倍。
“褚凡君还说了什么?”裴良夜打量着她,问道。
饶听南毫不犹豫地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和盘托出,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只是隐去了自己的心理活动。
于是,她看见了一个气鼓鼓的左总和一个目瞪口呆的裴良夜。
“凭什么啊,”左止元气愤地捶着桌子,“凭什么他以为都是你吹枕头风的功劳!”
“是吹风!没有中间那个词!”饶听南大声强调,耳朵一红,随后温声安抚着面前炸毛的老板,“藏拙而已,他对您越低估,对我们来说是越有利的。”
裴良夜看着哄人的饶听南,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吧,”左止元最终还是被哄好了,长叹口气,瘫在了椅子上,“那我还是尽力扮演好你们两个人操控的傀儡好了。”
“事实上,您不用刻意扮演,”裴良夜终于缓缓发话,“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
左止元:!
好气喔!
“别听她瞎说,”饶听南狠狠瞪了裴良夜一眼,又开始顺炸毛老板的毛,“普通员工还是都认为您的决定就是您的意志的,您看节约运动他们也没骂我和裴总,骂的都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