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畅谈一番,埃里希得知她们的情况,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但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他没有办法帮她们弄到前往柏林的通行证。

他提议:“你们可以先跟着红十字会,至少有一点安全保障。”当然,也是相对安全,目前基辅也是暗流涌动,各种势力混杂,子弹无眼,打起来的时候谁还管你是什么人呢?

在暂时无法返回柏林的情况下,比起为纳粹军队服务,被那群疯子拿着枪呼来喝去,红十字会医院当然是比较好的选择,安娜和井上惠子立刻答应。

经过埃里希的一番操作,第二天,她们变成了红十字会医院的一员。

由于这是德占区的医院,就算是挂在红十字会旗下,也不敢明目张胆收治敌对国家的军人,所以这家红十字会医院里只有德国军人以及一些当地的普通平民。

由于埃里希的关系,安娜和井上惠子被分配到了照顾平民的工作,这让她们很是感激。

每天都有大量的伤兵从前线运输回来,医疗系统几近崩溃,医护人员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十六个小时以上,除了解决生存需求,安娜一回到宿舍,几乎是倒头就睡。

她过了好几天这样昏天黑地的日子,忙到没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希望那封信能尽快送到弗雷德里希的手上,让他不要担心。

局势不紧张的时候,德军愿意做出开明的样子,表明对“国际主义和人道主义”的支持,不大干涉红十字会的工作,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大批伤员退下来,就不可避免产生冲突。

这天,安娜刚为一位士兵做完一台手术,刚从手术室出来,就听见了护士站的交谈。

一位党卫军军官指挥着士兵,“病房里的平民都清理出去。”

院长是一个德裔中年妇女,具有安娜所不具备的坚定的意志和高尚的品格,她站了出来,挺直腰板,说:“指挥官阁下,这些平民伤势很重,只能接受住院治疗。”

军官用冰冷的口吻说:“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优先考虑我的士兵。”

“指挥官阁下,这是红十字会医院,不是你们军方的医院,你们无权赶走这些平民。”

几个党卫军士兵立刻拔出枪,指着院长以及一众医务人员,气焰极度嚣张:“这就是我们的权力!把他们搬走!”

院长还是选择对峙,不肯让步。

那个军官笑了一下,突然抽出枪,走进一个病房,把里边的平民都打死了。

所有人都在尖叫,院长的脸色一片苍白,气得发抖。

“上帝会惩罚你们!”

军官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说:“女士,很遗憾,现在他们已经死了,你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

他挥了挥手,让人把其余病房里的平民都赶了出去,把受伤的士兵搬了进来。

所有的医护人员又被他们拿着枪指着,被逼迫着干活。

在枪口下工作一整天后,安娜觉得,自己迟早会违背身为医者的职业道德,说不定某天就和手术台上的某个人同归于尽了。

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工作氛围中,安娜又开始摆烂了,社畜的怨气越来越重,对待这群蛮横无理的军官和士兵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因为前线医疗资源极度紧缺,她的能力也足够出色,这群野蛮的士官姑且可以容忍她的某些过分的行为。

毕竟这是一张足够漂亮的女性面孔,就算脾气暴躁,行为粗鲁,言语粗俗,也比战场上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和炮火连天要温柔和煦。

在战云笼罩的冬天里,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具有勃勃生机的美丽女士,就像没有人会拒绝冬天里的太阳。

就很奇怪,她的脾气越来越差,名声居然越来越响。

一个快要挂掉了的士兵被抬了回来,肚子破了个大洞,鲜血淋漓,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请让安娜女士来医治我,看见她的面孔,我不会轻易将自己交给上帝。”

安娜真的想用手术刀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