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7(6 / 9)

蒹葭_高h 八爪南宫 20081 字 27天前

做了一个冷厉的手势,登时第一排第一位玄甲卫举起手臂,扣动弩弓的机簧,凄厉箭鸣掠过所有人耳膜之后,精淮的刺入他箭端所指的囚犯心脏正中!

大殿裡如斯静谧,甚至有了一分安详意味,连微风的响动都能听清。

闪烁著金属锐利的箭头在每个人暴睁的眼睛裡放慢,划过夏日潮润的空气,楔入人体血肉,发出清晰的阻隔声,然后是,肌肉血管崩裂,血花喷洒的响动。

沉络舒适的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修长指头彼此攀附,竹帘外透出的光晕有迷蒙幽微的红色,柑橘味道的的甜鬱在空气中如细雾弥漫,混著鲜血的殷殷腥气。

地上一汪鲜血迅速晕开,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花的光影。

慕容尚河的脸在阴影裡模糊不清,隐隐有暴烈狰狞的目光从他乾涸枯皱的眼窝裡冒出,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什么极为激烈的感情迸出,却生生压抑回去。

“本朝太祖曾经下旨,贪渎三百两以上者,剥皮吊以示众。这些人,个个足够死上百遍,慕容大人不用谏言,谏了也没有用。”

范行止交握手臂,声音黑压压的沉著,看了一眼皇帝,“下一个,仗毙。”

第二个玄甲卫起身,握了一根军仗上前,揪住抖抖索索的几乎散了魂的囚犯按在地上,劈手就打!

军中刑杖,和内宫太监所谓的廷杖完全不一样,木杖中心灌了铅,每一杖都打得结结实实,一棍子下去就是皮开肉绽,再几下伤处就露出白生生的骨茬。

殿中一片辗转哀嚎,行刑的士卒瞥了一眼范行止的眼色,就把军仗从囚犯的股臀处上移了两尺。

几仗落下,就听到清晰可辨的骨骼断裂、腰椎脆折,脾脏破裂的声响。受刑囚犯的呼号由尖锐渐渐低落,渐渐的趴伏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第三个士卒立刻就上前把他拖走,再换一个人按到棍下。没多久,旁观杖刑的慕容千凤和叶子衿便软作一团,呕吐声此起彼伏,渐渐竟有恶臭随风传来。

鲜血顺著玉石台阶涌出,竟然将殿外的楼清月尸身都染成血海似的红。

慕容尚河狠狠盯著一个一个倒下去的囚犯们,额角青筋暴涨跳动,目光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这些人……这些都是慕容家不可或缺的人脉!

慕容家为了救出这些人,数日来殚精竭力的四处活动,如今,他们却仿佛被从地图上启开的钉子般,被一个又一个的拔除,一个又一个的仗杀!

……为了江采衣,皇帝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血肉迸裂撕裂开的声响撕扯著大殿中每个人的神经,那惨声听的人口鼻发酸,牙齿冷战,这声音考验的,也是皇帝和慕容尚河两个人的心脏。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慕容尚河每犹豫一秒,慕容家就多损失一分实力!

慕容尚河的大脑头一次出现了空洞,究竟是眼睁睁的看著这些珍贵的人脉流失,还是坚持到底要江采衣的命?

江采衣的命,值不值得他用慕容家用如此的代价来换?

终于,杀到第九个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被拖入杖下,他早已面无人色,行刑的士卒对著他的膝盖先来了一棍,他就砰的一声面朝下栽入满是粘腥血气的地板上。

“如何,慕容卿?”沉络几根指尖撑著偏侧的额角,一头漆黑长髮柔顺委下,阳光薄薄的一层透下来,柔软摇曳流动,竟似有了水底一般静谧。

慕容尚河嘴唇剧烈颤抖,看向那个年轻男子,却许久未曾做声。

这人,是他曾一手教导的弟子,也是他最好用的手下;这人掌握著慕容家不少运转中枢,这人,是他私生的儿子,一直在暗地裡为他慕容家卖命卖力!

沉络见他沉默,冷笑一声,毫不犹豫,“杀。”

士卒以全力高高举起沉重的灌铅木棍,照准那人的头颅就要砸下,眼看著下一秒就是脑浆飞溅崩裂的景象────“皇上!”慕容尚河惨呼一声,“等等!”

士卒的动作停在半空,范行止眨了眨眼睛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