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
“那我还要来医院几次?”
“4次到五次。”
她郁闷的垂眸,心情倏地荡到谷底,她害怕医院,更畏惧牙科,小时候被牙医生生掰掉虫牙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导致现在一见穿白大褂的就心里犯怵。
要不是这几日被虫牙折磨的死去活来,她打死都不愿来这里受罪。
“或许...能直接拔掉吗?”
贺玥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与其反反复复受折磨,不如拔了一了百了。
陈安楠侧身看她,那眼神说不上是无语还是无奈,“你今年19岁?”
“恩。”
“你这个年纪,牙齿不具备再生功能,如果现在拔掉,后期还需要种牙。”
她轻轻眨眼,“可以啊。”
陈安楠声音停了瞬,再出声,嗓音压低,透着几分阴森气,听的人毛骨悚然。
“种牙也需要分几次进行,首先,我会切开缺牙部位的牙龈,将种植钉植入到牙床骨深处,再一点一点进行缝合....”
贺玥一听见“牙床骨”,浑身抖激灵,脑中飘过一堆白花花的尸骨,堆积在诡异的角落,弥散着死亡的气息。
他说话不急不慢,悠然平稳的语调吐字清晰,却让人不自禁的后背发凉。
“第一步完成后,得耐心等待数月,直到种植钉跟颌骨结合好,我再切开你的牙龈...”
“不要说了。”
贺玥制止他继续科普牙科知识,紧绷的头皮隐隐发麻,她总觉得这房间里冷飕飕的,四处透风,吹的她头晕脑胀。
“我听医生安排。”
陈安楠达到目的,转身低头看她,“躺好,现在开始第一次治疗。”
她听话躺下,头顶有一束耀眼白光正对她的脸,她努力张大嘴,任男人神色专注的给她进行消炎治疗。
这个角度看去,只能模糊瞧见他蒙了层白灰的眼眸。
贺玥脑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寒风萧瑟的天地间,一颗傲然挺立的松木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条,在冰天雪地里独领风骚。
寂寥而孤独,却是铮铮傲骨。
“医...”
“不要说话。”
陈安楠声音温和,“治疗期间,禁止摇头,禁止出声,有事举手示意。”
贺玥害怕入到口腔的工具戳伤自己,低“恩”了声,不敢造次,安静的一动不动。
等治疗结束后,贺玥回到他办公桌正对面的位置,经过治疗的牙齿疼意消退不少,不似之前那般万箭穿心。
男人取下口罩,轻声叮嘱她后续注意事项。
女生假装认真听,并趁他低头写病例本时,小心翼翼拿出手机,自以为特别隐蔽的角度,试图偷拍他的正脸。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删掉。”
男人头都没答,冷不丁发声,吓的她手机差点掉了。
“我没拍你。”
人一紧张,容易犯些低级错误,比如,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安楠抬眸,眼前的双马尾小屁孩惊慌的眨眼,故意挺直腰杆,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朝她伸出手,压低声线,“手机给我。”
贺玥硬着嗓子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没有权利没收。”
男人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后仰,神色深沉的盯着她。
做他这行,大多数时间都跟小孩子打交道,他太懂如何软硬兼施的把孩子治的服服帖帖。
“未经他人同意,你这叫侵犯肖像权,懂吗?”
贺玥虽然害怕牙医,但也不是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唬住的幼龄儿童。
她细细琢磨了会儿,确定是自己的作法还够不上犯罪,所以决定不出声,先按兵不动。
陈安楠神色稍显不耐烦,指尖点了两下桌面,“需要我叫保安?”
贺玥瞪大眼,简直佛了,这么点破事至于上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