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柏嘉良胡乱抹了抹脸,将湿漉漉的发丝撩到耳后。
“柜子里有长风的衣服,你先拿两件赶紧换了。”闻人歌彻底醒了,微微蹙眉,“做的什么噩梦?”
“很难描述。”柏嘉良赤足下床,还有些恍惚的打开了衣柜。
从来都是只有一个人衣服的空空荡荡的衣柜里此时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两个人的衣服。
柏嘉良怔了怔,唇角忽然扬起,骤然回了神。
微风穿过窗棂,轻轻扬起窗纱,与窗边的鸟儿共鸣,楼道里有急促的脚步声,远远的,叫卖早点和士兵操练的呐喊也顺着缝隙中飘了进来。
有一种,飘在空中的灵魂坠入躯体,重新拥有感知的感觉。
而且这回做梦头一点都不疼。
“妈咪,”她扭头,朝忧心忡忡的闻人歌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灿烂笑容,“我没事,一个噩梦而已。”
“你再不换衣服就会有事了,小心感冒啊。”闻人歌翻了个白眼。
柏嘉良缩了缩脖子,轻咳了一声,又有些犹豫地问道,“妈,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啊?”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着的?”闻人歌慢慢缩回了被子,打了个哈欠,“我反正是把故事讲完了,你中途一直睡着了又没睡着的样子,我也不敢停不是?你还记得哪里的剧情?”
柏嘉良想了想。
“被压在五指山那一段。”
“哦,那你听完了,”闻人歌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大概是午夜吧,十二点。”
“十二点……”柏嘉良换好了衣服,微微蹙眉,“睡了七个小时,这么久么?”
梦中好像只有一瞬。
她扣好最后一颗扣子,飞一样的溜出了门,小心翼翼将门给闻人歌带上,又想起了什么,探回了一个脑袋,“妈咪,你继续睡哈,我先走一步。”
“去哪儿?”闻人歌已经稳稳当当滑进被子里了,双眸合着,随口问一句。
“去找秦唯西。”
闻人歌顿时有些无语地看了眼紧关的屋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随后无奈地轻笑出声。
“女大不中留啊。”
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开始认认真真思索该怎么给亲女儿打助攻。
“唔……要不联个姻?就说政治婚姻,随便选个血族贵族都可以。”她满嘴跑火车的嘀咕,“我就不信那位公爵大人能忍得住。”
“啧,旅伴变伴侣,听起来就带感。”
她想着想着,困意又涌上来了,随后打了个喷嚏。
“咦?”她疑惑地睁开眼睛,“也没风啊。”
……
“秦唯西。”柏嘉良刚出门,准确逮到一只在门口靠着装酷的公爵大人,唇角挂起笑意,迎了上去,“早上好啊,你怎么在门口?”
某个没有人陪着就不太想出门但和闻人歌又不太熟所以不太好意思挂在两人窗边观察情况所以只能待在门口守株待兔蹲了快半个小时的老蝙蝠此时极为沉着冷静。
“经过而已。”
“哦。”
“倒是你,今天起得挺早嘛,以往不是要睡到十点么?”秦唯西望着来人,微微挑眉,“还有,怎么偷穿大人衣服了?”
柏嘉良穿了一身不符合她风格的衣服――笔挺熨烫的白色衬衫规规矩矩扎在了黑色的裤子中,往日肆意飘扬的金发束起。少了些少年人的阳光活力,但又多了些青涩的成熟韵味。
秦唯西有些恍惚,仿佛就已经看见了小人类十年或者二十年后的模样。
一个粉红粉红的桃子,只有少许地方还透着些青,但已经能想象出那酸酸甜甜汁水丰盈的美味了。
“昨晚睡得出了点汗,所以换了件衣服。”柏嘉良有些局促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抹了抹脸,抿抿唇,“秦唯西,那个……”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不好意思和我说?”秦唯西笑了起来,自然地牵起身前人的手掌,“我还想和你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