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西又一次晕过去了,眼角还有几滴浊泪。

……

“我是怎么回来的。”秦唯西望着身上斑斑点点的血污,冷脸问身旁的血族军官。

“我们也不知道,”血族军官有些紧张,“您就,就突然出现营地里了,晕着的。”

秦唯西用力咬紧了唇,将手臂放在鼻间,努力嗅着那些血液的味道。

“波琳娜,”她的声音骤然嘶哑起来,“波琳娜的味道。”

她身上沾染的血有波琳娜的味道。

“是她救我回来的,她在哪儿?!”年轻蝙蝠掀起帘子,无视了烈日,往外冲去。

“公爵大人!”血族军官叫住了她,面色迟疑,“我们,我们也找到了伊万诺娃将军的尸体,离您……有一段距离,应当不是她。”现猪敷

秦唯西好半天没说话,面色冷的可怕。

“……尸体?”

“是。”

秦唯西攥紧了拳头,良久,吐出口浊气。

“就是她,是她救的我。”

“啊?可是,公爵大人……”

“我说了就是她!”虽然冷脸但向来温和秦唯西骤然冲着他咆哮!随后,快步走到了军营里公用的水龙头前,开关旋到最大,将脑袋塞进了水龙头底下。

冰凉的冷水滑过面庞,其中混杂着些滚烫的热泪。

“如果,不是你,”良久,她抬头,将自己湿淋淋的发丝梳到背后,望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自己,“那是谁?”

愣了好半天后,她鼻尖骤然动了动,扭头。

水池旁,有一滴血,或者说,血渍。

她蹲下,手指抹过,放在鼻尖嗅了嗅。

波琳娜的血,但有股特殊的香味。

“是谁,”她狼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痛苦地低声哽咽,“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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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嘉良已经离开了――将秦唯西带到军营后,她就在角落的水龙头下简单洗了洗,随后离开了。

时间不多,她想再做些事。

她顺着逃难的人群,通过一个又一个传送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温莎公国首都,想要去找【黄金】,或者是【黄金】的墓也行。

只可惜,墓也没找到。

“你问【黄金】?那位初代贤者么?”一位混在逃难人群中,看着似乎受过良好教育的老奶奶面上露出了忿忿不平的神色,“她很好,很好,现在的人都不知道当初生活在【黄金】统治的年代有多幸福,虽然我也没经历过……但我听我奶奶说过。”

“那是个宛若黄金的时代。”

“那她的……墓呢?”柏嘉良轻声问。

“被人掘了,”老奶奶叹一口长气,“我听说她阻碍了很多人发财,所以死后还不得安宁,被拉出来鞭尸定罪。”

“那可是大魔导师啊。”

“哦对了,你如果想去瞻仰一下她的话,可以去城区中央看看,后来的贤者给她平反了,立了雕塑,就在那里。”

柏嘉良道过谢之后,快步循着老奶奶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座雕塑。

“一点也不像。”她仰头,望着那威严沉静肃穆的雕像,扯了扯唇角。

她印象里,【黄金】一直是笑着的,或狡黠,或礼貌,或平静,有时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感谢你,朋友,”她轻轻拍了拍那座雕像的底部,低声道,“感谢你来过。”

她背靠着雕塑坐下了,愣愣望着眼前混乱嘈杂的人群。

她记得,上一次黑潮来临的时候,混乱绝对没有波及到温莎公国首都。

她心中泛起一丝伤感。

或许这就是道别吧――人总是在与朋友道别,与自己熟知的物与事道别,甚至作为一个时间旅者,她要与一个个时代道别。

难怪后来的秦唯西不愿意再记住任何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