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昆吃惊:“找着了?”

“嗯,找着了,正是我夫君寻到的。”苏心瑜趁机问,“您能不能帮我夫君看诊呢?”

“别因为找着个人,我就会帮忙看诊了,不可能。”

纪昆抬手一摆,继续翻动草药,竟还哼起小曲来。

陆承珝身为世家子弟,身上多的是傲气骄矜。

先前在贺进处,那时的他仍对解毒抱有希望,遂同意贺进提出的要求与条件。

而此刻,既然眼前老者不肯看,他对解毒实则不怎么抱希望,遂提步往车旁去。

苏心瑜拉住他,水盈盈的眼眸冲他眨了眨,示意再待会。

听纪大夫哼小曲,可见他知道贺家女还活着,心里高兴,既如此说不定会有转机。

但一想到此人脾气古怪,她便想着得寻个不同的切入口来提看诊一事。

脑中一转,开口道:“我夫君身上的毒,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想来天下没有能解之人了。纪大夫既然挂着神医的牌子,自己又不敢承认是神医,看来也是不能的。”

“谁说我不能了?”

纪昆大吼一声,疾步出来,一把扣住了陆承珝的脉搏。

一瞬一息间,他的神情变幻得极快。

片刻后,道:“去屋里坐。”

陆承珝看了眼苏心瑜,这才抬了步子。

纪昆扣着陆承珝的手腕,他们两人走在前头,后头跟着裴行舟等人。

陆炎策冲苏心瑜悄然竖了个大拇指,学着她的模样动了动腰:“你方才一扭身子就躲开了水,有本事啊。”

苏心瑜被他逗笑。

陆炎策又压低声:“你能让这个古怪老头给老五看诊,更有本事。”

“谁说我古怪?”纪昆转回头来。

“没有,没有。”苏心瑜快走几步,“还请纪大夫继续帮我夫君把脉。”

纪昆“嗯”了一声。

众人进了屋,屋中只有四把竹椅子,纪昆坐了一把,陆承珝坐了一把。

旁的人全都站着,静静看他把脉。

不多时,他皱了皱眉,与陆承珝道:“给我看看伤口,是什么伤中的毒?”

陆承珝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坐姿,缓缓解开衣襟,将已经愈合的伤口给纪昆瞧。

纪昆只瞧了一眼,便示意他将衣裳穿好。

“若非你内力浑厚,一直以内力护着心脉,否则你已是个死人。”微顿下,问,“伤口谁人处理?”

陆承珝略略侧头,指向苏心瑜。

纪昆吃惊地打量她:“小姑娘,有本事。”

苏心瑜道:“我夫君胸口处是箭伤,是箭上有毒。肚腹有一刀,伤口颇长。”

纪昆“嗯”了一声:“幸亏箭头偏颇些许,否则即便再深厚的内力都无用。”

苏心瑜轻声问:“敢问大夫,我夫君身上所中之毒为什么毒?您这可有解药?”

“是什么毒,我也不知,更遑论解药。”纪昆摇摇首。

“那你一开始摆什么谱?”陆炎策拔高嗓门,“你所言跟你徒弟一般模样。”

敢情他们白来一趟?

“陆小八,切莫如此说话。”苏心瑜出声。

陆炎策索性出了屋子。

苏心瑜转眸恳求:“还请纪大夫帮忙想想办法!”

“小姑娘,看你有几分真本事,我可以指点迷津,指一条道让你走。但能否解了他身上的毒,我说不好。”

“您请说!”

纪昆瞥了一眼陆承珝:“这位公子年纪轻轻,身手极好,可见是个人才。可惜了,身上之毒确实难解。”

“再难解,还是有希望的,是不是?”

苏心瑜说着,悄悄冲纪昆摇摇头,示意他别说没希望的话。

她是真怕陆承珝又要想不开。

没想到纪昆直接道:“小姑娘你放心,你夫君不会寻死,他若寻死,就不会用内力一直护着心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