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简单地说:“我来还愿。”

这倒是让景玉惊讶地“哇”了一声。

她不知道克劳斯许的什么愿望,确切地讲,景玉不知道克劳斯还能为什么事情而忧虑。

他几乎拥有全部。

克劳斯外祖母经常拜的那个寺在快到山顶的位置吗,有着像牌坊一样的拱门,旁边有着漂亮的花坛,拱门之中,羊肠小道分开浓翠的植物,沿着走,郁葱深处就是寺庙。

路上遇到虔诚的修行者,背着行囊,穿着灰色的长衣,一走一叩首,虔诚安静。

僧衣的衣角被水染湿了一大片,他在抵达拱门后才休息,用简单的水龙头清洗了手和脸。

体力不支的景玉正坐在花坛边缘休息,修行者走过来,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位置,整理着简单的行囊。

克劳斯递过去一瓶水。

对方合掌道谢,微笑着接过去。

景玉好奇,简单和对方聊了几句,才四下分别。

山林上能够看到可爱的小松鼠,在树枝上跑来跑去。

景玉快乐地指给克劳斯看,不过那小松鼠太小,只有一个小小的灰棕色影子,咻地一下就跳到另一边。

今天是周末,上山的香客和游客也多。

克劳斯顶着这么一张脸,的确容易被人偷拍。

不过他不在意这些,只俯低身体,往景玉的位置倾靠,低声问她有没有好些。

初夏,还没有下雨的时候流感严重,景玉不幸中招患病。

刚回国的那两天,景玉被克劳斯要求在家休息,吃药休息。

在对待病人上面,他真的不像一个欧洲人。

要知道,景玉的好朋友生病之后,对方的意大利男友只会问她要不要喝点烈酒?

克劳斯不会。

他只会给景玉倒热水,监督她吃下药片,让她好好休息。

感谢爹咪的严格监督和照顾,景玉这次的感冒好的特别快。

第三天,她就已经能像个“未成年的哈士奇”(克劳斯的形容),活蹦乱跳了。

景玉跟着克劳斯迈入寺庙,上香,工作人员一边说着“家人可以一起拜”,一边将香递给景玉和克劳斯。

家人。

这个词语不错。

克劳斯用中文对景玉说:“我喜欢他说的话。”

工作人员呀嚯一声,很快意识到。

嗷,这又是一个精通中文的老外。

人总是下意识亲近和自己具备同样特征的人。

工作人员仍站在景玉旁边,详细地讲解和示范着上香姿态,克劳斯听完了,也一起做,鞠三个躬,然后将香插奉在香炉之中。

他做的动作还蛮流畅。

临走前,工作人还对克劳斯用中文来了句“愿佛祖保佑你”。

景玉听着想笑。

氤氲着浓郁香火气息的大殿之中,香客顺时针走,景玉根在后面,还伸手摸了一个据说能够许愿的石狮子。

狮子的头被人摸的锃亮,有点像河童那可怜的、锃亮的头顶。

离开的时候,景玉才问克劳斯:“你还的什么愿?”

克劳斯说:“希望聪明的景玉小姐能够顺利通过所有考试。”

景玉痛苦地呻、吟一声,伸手捂住额头。

是的。

读研就像是围城。

德国大学的研究生课程并没有她起初想像中容易,和本科时期一样,排课不同,也没有强制性的措施,考试也是可以临场取消的,大部分人都推荐读四个学期,但其实不超过七个学期都没有太大问题。

景玉想要早点拿到毕业证。

但景玉有一门课程,挂科率特别高。

据上一届的学生反馈,30个人中,只有一个人顺利通过。

这个可怕的挂科率让景玉瑟瑟发抖。

她承认自己并不是最聪明的那个,很难保证自己不是那29/30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