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陷入沉默,气氛和空调送出的冷气一样温度过低。

“那你呢?”许池吞了口口水,“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男人唇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细线,俊逸的剑眉也颦着,像是被无尽的烦闷缠住了。他压着嗓子,无赖似的:“想打就打了。怎么?你心疼他?心疼你的亲亲男友?”

“……”

最后四个字让许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太肉麻了。他简直悔不当初。

可他的沉默却对方被当成了默认,沈英山目光结冰,他死盯着前方的路,问:“那我呢?你就不心疼我吗?”

怎么会不心疼呢?许池有点无奈,心里被这一句弄得特别不是滋味。他想问沈英山:可是你会允许我心疼你吗?我有资格心疼你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把贴着皮肤的金属小锁已经沾上了体温。

一面暖,一面冷。

他已经不想再为讨好领导而去撒谎了。尽管他从小就是个撒谎精,父母的过早离世和寄人篱下的经历不免得让他缺乏安全感与自信,长大后虽有所改善,却也习惯于温吞地过活,少了那种让人鲜活的、眼前一亮的个性。

许池低下头,虚虚地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

而他也从来都明白自己那表里如一的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值得被爱的地方。

黑色飞驰行驶在色彩斑斓的城市雨夜中,一尘不染的车身反射出被水浸得扭曲的霓虹光,市中心区域的巨大的广告牌鳞次栉比,高楼隐入天际,空中闪烁的红灯与地上的交相呼应,带来一种和白日截然不同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