幄没多大意义,反而像是失去了所有筹码后的气急败坏,”季苍兰仰着削尖的下巴和他对视,淡然开口:“我儿子被接走,你已经失去了唯一一个能威胁我的人。”
闻炀神色晦暗,身子往下压了压,唇虚虚抬在他唇前,快要贴上的时候开口:“就那么爱他?孩子可以再生,你的命可只有一条。”
“不能生了,”季苍兰微一仰头,嘴唇吻了上去,露出一个很看的笑:“我把子宫拿掉了。”
“你下辈子都别想Echo会回来了。”
“但是呢,”闻炀一歪头,舔着唇笑起来:“你撒的谎太多了,我对这点存疑。”
等不到闻炀继续说下去,季苍兰率先提起他避而不谈的昨夜:“闻炀,哪怕你现在可以留住我,你一辈子都能锁住我,但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他狠下心来,快速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别执着在我身上了,如果你能早点放弃,说不定已经爱上了真正适合你的人。”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谁适合!”闻炀被他的话刺激,维持的冷静自持被撕破,用力把手臂横亘在他胸口,狠狠把季苍兰压在床上,手掌紧紧捏着他的肩头,像要捏碎一样的力道,眼眶红起来,用力瞪着他,在昏暗中低喝道,“你明明还爱我!”
说出这些话,对季苍兰来说像是再次撕开刚刚痊愈了表皮的痂,内里实则血肉模糊。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闻炀的一字一句逼疯了,他的心脏被压在胸口上的力挤压着,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用力收合,让他痛得无法喘息,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闻炀扭曲着面孔,狰狞的神情悬视在他上方,迫使季苍兰在黑暗中和他对视,不断地逼他:“你说啊,说你不爱我了,你说的出来这三个字,我立马就放你走。”
“我。”
干涩皱裂的唇瓣蠕动了两下,嘴唇变得很轻,仿佛一只脱了线的氢气球,怎么也不能回到地面,合在一起,说出那个毫不费力就能发出的字。
“我……”
季苍兰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闻炀低低地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陡然撤走施加在他胸口的力道,季苍兰重新呼吸顺畅,面容痛苦地咳了几下。闻炀得意地大口大口喘息,嗓音因为失控变得尖利:“我知道你爱我,你一定爱我。”
他的手捏上季苍兰的脸颊,没有用力,似有若无地用指尖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的五官:“如果我不知道你爱我,我可能在监狱里就死了。但是因为知道你爱我,我才能撑了五年,现在还活着站在你的面前,六年前是你做的选择,现在该我选了。”
闻炀拇指在划过他唇角的时候稍一用力,压着唇角往上高扯了一下,让他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低沉地说:“我要我们在一起。”
“一辈子。”他这么说。
“一辈子?”季苍兰嘴唇有点颤抖,重复了一遍,眼皮轻轻阖动,“你知道什么叫一辈子吗?”
闻炀死死盯着他,脸颊上的肉因为痛苦而用力,颤抖起来:“我们在一起,活到平均的寿命,然后死去,葬在一起。”
季苍兰拉平了唇,下巴几不可查地抖动着:“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有多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