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佟在那时候来B国看了他一眼,恭喜他终于“出狱”,但“yu”字到嘴边又顿住,最后只是傻傻地说了声“恭喜”。
他那时候问季苍兰最想做什么。
季苍兰看了眼熟睡的季涵,说什么来着?
“我想陪他去雪地里做一个snow angel。”
符佟想起来了,也想起了自己当时心里想问的话:想陪的那个“他”是季涵,还是,闻炀呢?
可惜了,不管是谁,季苍兰都没有在冬天的雪地里做过snow angel。
他像是对冬天有过敏反应的病人,只能在窗口听着雪落下来的时候,那阵万籁俱静,吞纳了一些嘈杂的沉寂。
后来季苍兰回国的时候和符佟道别,符佟问他回去打算做点什么?
季苍兰说不知道,短暂地笑了一声,又说:“找点只能在夏天做的事情吧。”
在季苍兰这里,讨厌过秋天的符佟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一个人讨厌某个季节,那他一定没有失去过某个季节。
没有在某个季节,偷偷地站在窗边,用眼睛贪婪地想要记住那个季节悄然到来时的所有变化,温度、雨滴雪落、风声带来的虫鸣鸟叫,以及那个季节到来时,落在枝头的第一缕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