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张富户的状子都是李司法在他家里给他补的,写得倒还清楚。
事情都是祝缨安排的,她还是将章司马请到了?堂上一起审,又放开了?允许百姓来旁听。虽然是秋收时节,该闲的还是闲着。连苏鸣鸾母女、隔壁郭县令都穿着便服猫着围观。
祝缨先命双方陈述,然后下令:“庄家带上来!”
庄家一脸土色,跪下道:“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庄家,这人在“道上”也算有点名气,他是干什么的,人人也都知道。先诱赌,小输给赌徒勾得赌徒继续赌。再出千,骗光了?钱之后就?借钱给赌徒,然后收债将人家当全给收了?。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落他手里的赌徒脱层皮能出来都算幸运的。
人人骂他。
祝缨翻了?翻契书,道:“二十板子。”
二十板打完,再问:“何时欠,何时还的?”契上都写着,祝缨这是故意问的,就?是让庄家自己说?出来。
庄家道:“二初六借的,四月初三?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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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多少,还多少?”
庄家道:“欠二十贯,两月六分利,二十二贯四百文。折布二十三?匹。”
祝缨又问张富户,地是什么时候买的,花了?多少钱。
张富户叩头道:“小人一时糊涂呀,没有上衙门过jsg户……”
李司法喝了?一声?:“回话!”
张富户被喝了?一声?忘了?祝缨的问题,李司法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张富户道:“四月初二立契,一手交钱、一手立契。他要三?十贯,他的地有几年没耕了?,不值那个?钱,还价到二十五匹。”
“哦”围观者都发出了?明白的声?音。
祝缨再问:“中人、证人何在?”
张家族老出来了?,说?:“是小老儿做的证,确是给了?布的。还记得上头盖了?印子,是个?‘富’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追查得到了?。”
祝缨看向李司法,李司法道:“都封存了?!可查的!”
祝缨道:“去查。原告被告分开关押,没我的令,谁都不许探看。”她看着庄家心烦,让再打二十大板。
庄家道:“别打!别打!那一笔还没花完,我在城里也存了?一些……”
李司法骂了?句“贼皮”带人去抄了?来,一合,正?是张富户的印。
章司马一张官样的脸看不出喜怒。祝缨这才把张无赖拿来,让他回话。张无赖抵赖道:“反正?官府没记号,我……”
“二十。”祝缨说?。
张无赖才挨两下就?叫得震天响,祝缨道:“他还能叫。”衙役下手更重,张无赖见势不妙,大喊:“我招!我招!他们说?,司马只看穷人,穷人要怎样就?怎样,我就?想把祖产讹回来。”
喊完了?,二十板子一下没少。
章司马发怒的时候也是正?经?的官员发怒的标准姿态,他怒道:“鼠辈敢尔?!竟敢利用吾爱民之心!”
祝缨道:“这不没利用上么?”
她一拍惊堂木,衙役开始维持秩序,她开始宣判。
先是张无赖的案子,田还给张富户,张富户在衙门里备案,补税。之前不亲自来应诉而派管事过来,是藐视官府,但是已经?打过了?,这个?就?不罚了?。逃税,该罚,但是遭遇到官司,虽然他自己也有隐瞒田产的错误,不过今年损失已经?够大了?,所以这笔罚款可以缓交,明年补交一半、后年再补交一半。张富户应该吸引教训,如果再有类似的隐瞒情况发生,就?要严惩。
然后是张无赖,第一是诬告反坐,问题是他已经?没钱了?,也没田产可以反过来罚。几间破房子没收,给他族里人谁想买就?以内部价买了?,钱交给官府。他又欺瞒章司马,是藐视官府,再添五十。
这是本案。
然后由此发现了?赌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