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气氛让行程愈发冗长,淮栖开始有意无意躲开戥蛮的讨好,甚至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他原本便是克制收敛的性子,哪曾在长辈面前如此造次,戥蛮如同表演般的行为让他全身不自在,可每当他忍无可忍要翻脸时,总能恰好迎上戥蛮委屈受伤的神情,顿时便心软了,只得作罢。
有时候淮栖甚至觉得连那张他曾觉得俊美桀骜的脸,如今也像蒙上层面具似的,似乎随时都能随心所欲做出任何表情。一切都不像真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戥蛮不对劲了呢?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就仿佛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任何变化,可明明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戥蛮又一次想要搂住他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只那一下,便听见戥蛮低低的笑声。淮栖有些不解,扭头去看,却见戥蛮脸上并无笑意。就像刚才的只是幻觉。
戥蛮转个了身抬脚便走,淮栖心虚地叫他一声,问他去哪。戥蛮却头也未回,只挥了挥手,说了句“内急”,便转进一片稀疏的树影间。
戥蛮一从淮栖身边走开,李歌乐赶紧凑过去,刚要问什么却被李安唐狠狠踩了一脚,硬生生收住了话头,只瞅着淮栖咧了咧嘴,也不知是哭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