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的小年轻周檐,手机通讯录里没爸没妈,好不容易在通话记录里让人找到了备注“哥哥”的号码,拨过去竟然是个空号。实在走投无路,她才试着给“大姨”这听上去不远不近的亲戚打了电话,居然还真联系上了人。

“不麻烦不麻烦。”

白夏莲从沙发上扶起醉得七荤八素的侄子,向好心女同事连连道谢。她用自己夸张的臂力搀起周檐半个身体,将泥醉的侄子一路扛回实验四中的教师宿舍。

从侄子兜里摸出房间钥匙,白夏莲打开门,将周檐驮到了单人床前,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安顿好。

这房间她曾来过一次。侄子不像他妈,是真的很听自己的话,大冬天的还把窗户开着,踩点时那股新装修的甲醛味已经几乎闻不到了。白夏莲走上去轻轻阖上窗,又将热水壶里的水烧上。房间里特别干净,几乎挑不出毛病能让她动手收拾。

她东张西望一阵,最后欣慰地抽出书桌下的椅子。正要坐下,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侄子不知何时已然撑身坐起,虚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看。

“妈妈?”周檐问。

这过于唐突、过于亲近的称呼,一下把白夏莲惊得重新站直了身。她连忙解释:“檐檐你喝醉了。你看清楚,是我呀,我是大姨!”

周檐认真注视白夏莲的脸,好一阵,突然笑了。

他轻声说:“妈妈,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第53章 [53]小梅

四中的校区内没有炸街的摩托和运货的卡车,冬夜空气寒冽静寂,唯有烧水壶喷出的“呜呜”声突兀又刺耳,好一阵才消停。

“妈妈,你过来坐呀,别离我这么远。”周檐轻拍床沿,示意白夏莲过去。

白夏莲踌躇立着,嘴巴开合几次都没发出声。凝着侄子酒醉熏红、诚挚情深的脸,最终还是鬼使神差抬脚,挪步到侄子身旁。

床上的周檐看上去很开心,他迫不及待探出身,伸手握住白夏莲的手,将“妈妈”轻轻拉到床沿坐下。

白夏莲几乎从未触碰过侄子的手,这手很大,大得足够将她皴裂纵横的手全部暖暖地裹在掌心。近了看,白夏莲才发现原来读书人的手都长一个样,纹回细致没生老茧,连指尖都是柔软的。

“妈妈,你之前都到哪去了,我好想你……”

“妈妈,我有话一直想对你说,一直都没机会……你听我说,你慢慢听我说……”

母亲不作答,周檐便开始自说自话。他说等他工作几年存好钱就带母亲去首都治病,说要带母亲回沿海城市去生活,去澳大利亚看星星,又说自己没好好为母亲哭丧送葬,是一个不孝子。他的话很多,动作也很多,攥着白夏莲的手左摇右晃,一颗蒙茸茸的脑袋,蒸着汗和酒气,连连往白夏莲肩膀上蹭,那双水红的眼睛,时不时直勾勾盯住白夏莲的脸便凝滞不动,盯得白夏莲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