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姜映晚清晰地记得自己被拆穿身份的那天是六月二十。
她忽地攥紧了双手,指节用力到发白。所以她是死而复生了?
一股麻意瞬间冲上她的头皮,与此同时她的全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泪水从脸上蔓延而下。
上天垂怜,竟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只是为何不干脆让她重生回一切都未发生之前。
这个时间陛下已昭告天下册封她为令仪公主,即便她再站出来说是皇家认错了人,一个混淆皇室血统的罪名怎么也逃不掉了。
她不想再死一回,被白绫生生勒死实在太痛苦了。
明明不是她的错,是皇室将她误认成了丢失的公主,是王昭仪亲口承认了她的身份,为什么皇室的错误要由她来承担?
“我知道了,母妃。”
姜映晚擦干眼泪,温顺无比地向她露出一个微笑。
她要活下来,她绝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许是遭受的冲击太大,姜映晚当夜便发起高热倒下了。
姜映晚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隔着层层叠叠的帘幕,听见王昭仪含怨带泪地向人哭诉。
“都是臣妾不好,若非臣妾无能没有照顾好晚晚,也不会叫晚晚吃了那么多苦,我可怜的晚晚呀……”
随之响起的是另一道冷淡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股不容辩驳的威严。
“够了,御医怎么说?”
王昭仪的哭声弱了下去:“御医说晚晚从前在南方长大,到了宫中怕是有些不适应,若晚晚能自幼跟着臣妾就不会……”
姜映晚烧的有些糊涂了,后面的谈话就没大听清楚,只是感觉王昭仪一直在哭,那男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冷,回复的字句越来越少。
忽然,她床边的帷帐被人从外面掀开了,她费力睁开眼睛去看,入目是一面玄黑色的龙袍,衣上的金龙正向她张牙舞爪。
一个宽厚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将要收回去时,她下意识拽住了他的手。
“陛下。”
姜映晚想起前世她才进宫时,其实陛下还是十分关心她的,时常会来王昭仪宫里看她,还给了她只有出嫁的公主才能享有的封号。
可她太胆小了,她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总是避着他,跟他相处时也屏息敛声地不敢说话,再加上王昭仪常常在他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渐渐的他也不再来了,只是偶尔叫宫人送来赏赐。
王昭仪说陛下就是这宫里的天,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一定要先转变在陛下那里的印象。
她要成为陛下最孝顺的女儿,让陛下即使发现她的身份后也会心软护着她。
“父皇……”姜映晚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红着眼圈怯生生地看着他。
她还是害怕,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可是她没有办法了,她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着陛下这点微不足道的慈父之心。
半晌,姜映晚听见那人叹了一声,语气并不似先前对王昭仪那般冷漠,缓和了许多。
“父皇在。”
第2章 太子 太子哥哥
察觉到陛下话中的安抚之意,姜映晚心才定下来,抬眼去看这位前世一直叫自己敬畏的“父皇”。
陛下登基那年姜映晚才出生,距今已有十六载,然陛下今年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玄衣高冠衬得人清贵冷肃,气势逼人。
再次对上那双隐含压迫的黑沉双目,姜映晚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陛下与她的亲爹性情模样实在相差的太远,她爹爹是个儒雅的茶商,在子女面前从来都是温柔随和的,是以前世她才十分畏惧陛下,不敢真的将他当做父亲对待。
察觉出她的怯缩畏惧,天子的目光放缓了些,压低声音问道:“可是有哪处不舒服?”
姜映晚强压下心中的畏惧,怯生生地答道:“我有些头疼。”
她不知陛下和其他子女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只能将自己从前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