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3)

赵家不一样了,这是肯定的。

落泉村的人看出来了,从赵光伟去厂里工作开始,这个家就翻了个样,别看一砖一瓦,一盘子一碗都没动,但是气势不一样了,呈现着一种喜气洋洋的忙碌感,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每天噼里啪啦的,好像有特别多的活等着他们干,浑身都生机勃勃的。

谁能想到竟然有羡慕赵光伟的一天?

村里头的人不说,不代表不在意,这是肯定的。越是强装不在意,反而越往心里去。面上压下去,内里就要溢出来。人们不在明面上讨论赵家,好像是默契打成的规矩似的,但赵光伟这个名字已经被搬到饭桌上了。人家说现在活不好干,晚上越回越晚了。这是指赵光伟晚上打着手电回山上。当然还有更明显的,直接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屋里的都学学人家赵光伟,现在赵家是什么日子,自己过的什么日子。

男人说你懂什么,乱嚼舌头的。

女人冷哼,呲回去,你要是想让屋头过的好,就去巴结巴结人家光伟,都是一个村里的,介绍一下,把你也挪进厂里,这是难的事吗……

男人怒拍了下桌子:“越说越不像话了!”

赵光伟在县里工作,早出晚归,其实是感受不到风口上的变化的,在这一点上陈苹比他敏感多了,陈苹有数了,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早上他送赵光伟去下山的路,回去的路上,遇到的人都在冷冷地看他,那目光中带着好奇和奚落,巴不得下一秒就能落井下石,陈苹昂着头,堂堂正正地走,但是目光还是软了,显然在对抗这一点就输了,落了别人一大截。

事件还是发生了。这天下午,陈苹刚睡醒午觉,出门去核桃地。他关好门,还没插钥匙,突然整个人就愣了,呆呆傻傻立在原地。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不远处,一阵冷寒滑过后背,陈苹瞳孔缩了下,不可置信地僵住。

大门口正前面有一只猫的尸体,陈苹认识,一只老猫了,也是叫花子,窝就安在赵家的柴火堆里。陈苹看它可怜,没有赶走,还省下窝头喂它吃过。

那只猫的头和肚子已经瘪了,里面的东西都被巨大的外力挤了出来。扁的惨不忍睹。红色的内脏和肠子流出来,涂了一地,散发出冲天的腥味与腐臭。看样子是被用重物碾死的,尸体受到冲击粘在地上,两只前腿被人砍了下来,各扔在一边。

陈苹的天灵盖嗡了一下,腿瞬间软了,眼前铺天盖地的黑,他仓皇地推开门跑进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青筋狂鼓,弯下腰发出巨大的干呕声。

姗姗来迟但是更新了!啊啊啊好困,睡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在城里上班就没有村子里那么让人随便,城里有城里的规矩,城市人讲究规章制度,做什么都要一板一眼的。干活有要汇报的规矩,吃饭还有要排队的规矩。这一点上赵光伟挺喜欢,人家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规矩是什么,规矩就是文明,现在城里都在宣讲文明,文明一定是有它的深入性与影响性的,能够从心底里改变一个人。

上了这么久的班,赵光伟算看出来了,其实在县城和村里工作,最明显的区别还是人,村里讲究单打独斗,自己做自己的。木工厂不同,讲究的是分工合作,前头有推销的,后面就有技术支持的,这都很重要,可以算做一个组织,缺了哪一环都不行。每个人的工作都关系着整体,是不可以掉链子的。比方说,同样和他当木工师傅的老黄,就是后方的可靠支柱,盖房的地基就是形容的他的工作。

老黄是个外地人,讲起话来舌头好像卷了一口水,异乡口音。不过人很热情,对赵光伟相当照顾,赵光伟初来厂里第一天就是他带着介绍的。老黄比赵光伟大二十多岁,赵光伟管喊他叔,赵光伟上岗第一天,老黄把厂子里那几个学徒工叫过来,声严厉色地叫他们多和赵光伟学学,时刻记得提升手艺,别总想着偷奸耍滑,一下班就疯去野去。

赵光伟配合着笑,打招呼,心里暗暗想怪不得要叫他当师傅呢,这四个学徒工里,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才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