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富有之家!”
“三郎说的这些寡人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李弘笑道:“可是这有什么不对的吗?难道说渭南县的户口多了,富人家反而少了吗?”
“正是!”王文佐点了点头:“渭南县可耕之地是有限的,户口越多,每户能分到的田地便越少,在淮南、江南等地,一丁成年可以授田百亩,而在渭南,一丁成年,能分个三十亩就不错了,焉得不贫?不错,当地确实有些精明之人,取山泽之利,行商贩卖,获利百倍,其富远胜过往。但这些人都是商贾,并不是在兵府之内,便是再有钱也是没用的!”
“嗯!”李弘点了点头:“三郎你说的其实不是人多,而是田少,对不对!”
“正是,殿下果然天纵明睿!”王文佐笑着点了点头,他很高兴李弘能够这么快抓住重点,现代人当然会总结府兵衰败的原因是商品经济的发展,土地兼并,权贵擅法,授田无法兑现等,但其中绝大部分事由都不是王文佐可以改变的,甚至都不可言说的。说到底,王文佐很清楚府兵制的衰败是历史的必然,不是他的一己之力能够阻挡的,他最多能够在不触犯既得利益集团的前提下,尽可能减缓这种衰败的速度,同时想办法减少一点人民的痛苦,再多的就不是他能做得到了。说到底,他也就是个大唐王朝的裱糊匠罢了!
“这就是宽乡和狭乡之事吧!”李弘笑道:“寡人前些日子在政事堂也曾经听臣子们说过,只是说苦乐不均,地利不尽,却没想到还和府兵废弛之事相关!这个倒也简单,将户口迁徙出去一些便是了!”
第605章 横祸
听到太子的回答,王文佐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李弘与王文佐相处久了,知道王文佐行事谨慎,与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相处时,如果不赞同对方的话,至多也就不说话,很少直言的,便笑道:“寡人说得若有不是的地方,还请三郎直言!”
“不敢!”王文佐笑了笑:“这么说吧!若是太子殿下真的下旨这么做,纵然不会适得其反,也多半事与愿违!”
“哦?为何这么说?”李弘问道。
“很简单,殿下还记得方才在下说的本朝的租庸调吗?这些都是依照户口来的,所以州县的户口越多,那么当地缴纳的租税就越多,该州县的守吏就会受到褒奖升迁。您若是将户口从该州迁走,与从这些守吏身上割肉走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各州守吏会抗旨?”李弘问道。
“那倒是不会,但肯定会设法推委拖延,寻找各种理由推脱,到头来事情肯定会不了了之!”王文佐叹道:“殿下,您要明白一点,即便将来您真的登上至尊之位,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的,至少违背所有官吏意愿的事情你是做不了的!”
“这倒也是!”李弘点了点头:“那就暂时停止考核这些州县的户口好了!”
“那这就更难了!”王文佐笑道:“租庸调乃是国家的命脉和基石,暂时停止考核所在州县官吏的户口数字,那用什么来决定官吏的升迁?而且关中乃是朝廷的腹心之地,就现在这个样子,长安还三天两头缺粮,天子甚至不得不时常前往洛阳就粮,政事堂和户部都是不会同意的!”
中国古代的政治文化中,评价一个政治家是否成功,一个重要标准就是户口数是否增加。比如在《孟子梁惠王》中,梁惠王就询问孟子:“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直到满清废除人头税之前,古代中国国家的税收很大一部分都是人头税,即丁赋和算赋,劳役和免税钱实际上也是人头税的一种。既然是人头税,那么国家财力的多少就和户口数呈正比关系。不管君主再怎么有决心做一件事情,但如果这件事情伤害到国家的税基,都很难不收手。
“若是如三郎你说的这般,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李弘问道。
“办法是有的,但就得动一动府兵的兵籍!”王文佐道:“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