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了一声,拔出佩刀,双手举过头顶,用力下劈。
刀刃划破瓜皮,粘稠的汁液随之溢出裂缝,沿着刀刃滑落,滴落在食指关节,苏定方弹了弹手指,将到放到一旁,笑道:“来,来,这瓜在井水里泡了一下午了,最是解秋天的暑气的,别客气,自己动手!”
“多谢大总管!”
“有劳大总管!”
房间里只有四人,形貌各异,个个气宇不凡,显然都是苏定方的左右手,他们跪坐在案旁,伸手各自取了一片瓜,细细咀嚼,果然那瓜入口甘凉,沁人心脾,不由得纷纷称赞。
苏定方却并没有吃,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待到众人将盘中瓜取尽,方才笑道:“诸位,方才我刚刚得到一个好消息,七天前郕国公已经指挥北路大军横渡鸭绿水,大破高句丽贼,斩杀三万余人,贼将泉男生仅以身免!”
“哦,那可是大喜呀!”
“是呀,郕国公出马,果然是旗开得胜!”
众人闻言大喜,原来郕国公乃是大唐名将契苾何力,他也是这次北路唐军的指挥官,而泉男生这是高句丽权臣渊盖苏文的长子,领兵屯守鸭绿水南岸,与唐军相持多日,当时北路唐军的身后还有不少高句丽的山城未曾攻下,而苏定方也顿兵平壤城下,形势颇为不妙,而契苾何力的这次胜利一下子就将局面完全扭转过来了。
第125章 局势
“看信上说,郕国公大军到时,天气陡然转寒,河上结冰,我军踏兵渡过鸭绿水,贼军大溃!”说到这里,苏定方向西北方向拱了拱手:“仰仗圣天子威灵,看来这次能够荡平贼巢,以雪中国之耻了!”
众人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高句丽对于唐人来说可以说是一种魔咒,数十年前的三次伐辽之役,导致了大隋的覆灭,而以太宗皇帝的神武,也没有能将其消灭,帐内众人最年轻的也已经年过五旬了,难道又要将这顽贼留给儿孙?
“平壤乃是高句丽贼苦心经营了数百年的巢穴!”苏定方站起身来,走到悬挂的地图旁:“外有支城数十,内有劲兵坚守,非仓促可拔,当先去其枝蔓,再断其根本!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催促新罗与百济守军运粮来,做长久之计!”
“不错!”
“大总管所言甚是!”
帐内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他们都是跟随苏定方征战多年的宿将,深知这位老长官有个习惯:在情势危急的时候往往行动极为大胆,以败中取胜;而形势大优的时候反而持重,半点风险也不肯冒。眼下契苾何力指挥的北路军已经度过鸭绿水,即将与苏定方会师于平壤城下,是唐对高句丽战争数十年未有之大好局面,苏定方反倒变得小心起来,可谓是深得“大勇若怯”之诀要。
“来人!”苏定方唤来军吏,立刻以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的身份,发出军令给在新罗国的金仁问和驻守百济的刘仁愿、刘仁轨,令其在雪前将输送二十万石军粮至平壤大营之中。
正如南美洲某只蝴蝶翅膀的拍打引起了影响南中国沿海的一次飓风,正当苏定方在平壤城下踌躇满志的同时,万里之外的漠北爆发了一次叛乱,当年十月,铁勒回纥部首领比粟毒与同罗、仆骨等九姓叛唐犯边,唐高宗不得不将原本是铁勒部可汗的契苾何力召回,任命其为铁勒道安抚使,让其处置这次叛乱。
镰刀划过,麦秆成片倒伏,桑丘捡起一支麦穗,送到自己的主人面前,王文佐接过麦穗,随手掂量了两下,苦笑道:“二十万石军粮?雪前送到平壤军营?这还真的有点难!”
“三郎倒也无需担心,军粮的事情要操心也是新罗人操心,咱们犯不着操这个闲心!”崔弘度笑道。
“这倒也是!”王文佐随手丢下麦穗,正如崔弘度所说的,虽然苏大总管的军令同时发给百济唐军和新罗人,但谁都知道百济眼下已经打得一塌糊涂,泗沘城去年冬天都开始吃老鼠了,哪里还有军粮可以运往平壤?“不过新罗人拿的出这么多粮食吗?看这边的收成,只能说一般吧?”
“这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崔弘度显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