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那个片子很长,差不多三个小时,许捷几乎要被饿死,散场之后,慌慌张张的拉着她跑出电影院,在门口买了三明治站在街边吃。林薇吃不下一整个,分了一半给许捷。街上那么热闹,感觉像是淹没在人流里,他们聊得更多,难免说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许捷说:“那个时候,你是那么清高的一个人,那一次我妈妈送衣服给你,我跟她生了很久的气,你后来果然一次都没穿过。”
他并不了解她。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清高和自尊又算什么?那件大衣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记得自己拿去商场换了一件男款,好让林凛不至于在那个冬天穿者一件不合身的旧棉袄挨冻。而且,那是林凛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冬天。
她淡淡笑了笑,对许捷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看得出来。”许捷回答。
他继续吃她的那一半三明治,一直到吃完了才又说:“但我的邀请还是作数的。”
“什么邀请?”林薇问。
“越南啊,”他看着她道,“还有十二天出发,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一天的那个时刻她跟陈效在通电话,他们先谈工作,再打情骂俏,一切的一切都跟当时一模一样,宛若案情重现。唯一的不同是,这一次,她真的开口对他说:“喂,今天有个男人要我跟他走。”
“你想去吗?”他像钟医生一样问。
“你想我去吗?”她把问题抛回给他。
他笑了笑回答:“只要你幸福。”
他给了她一个答复,偏偏就是她不想听到的。她对他那么熟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梦境,是因为潜意识里的他就是这样的。他们飘荡在海上,始终不远不近,隔着永远没办法修补的裂痕,他并不想靠过来,他只是要她幸福。
她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惊醒,背过身,对着那半边空床。月色穿透云层,再被窗帘滤过,已经暗淡朦胧。仅在那一刻,她那么清楚地知道她已经输了,她先爱上了陈效,或许很早之前就已纪爱上了,从那个时刻起,她便已经失去了自由。
第二天上班,许捷又在对面楼里朝她挥手,然后像做操一样笔画出数字十,二他还有十二天就要走了。
她打电话给他,说:“我想好了。”
“答案呢?”他问。
“我不能跟你去。”她回答。
“了解,”他这样说,却还站在那扇落地窗后面,又做了一遍那两个数字,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