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报了药名,又道了声谢。

徐离柏怔了一瞬,说:“你要的这种止痛药便宜是便宜,但用药过多,会出现严重的副作用。”

秦叶诧异地挑了下眉。

她对药品的了解不太多,一直以为这是秦谷满用来治腿伤的药:“那有没有那种,用来给陈年腿伤止痛,副作用很小或者没有副作用的止痛药?贵一点也没关系。”

“有倒是有。”

徐离柏扫了一眼秦叶的腿,没看出什么地方受了伤,但还是好心劝诫道,“不过,止痛药治标不治本,吃多了终归会对身体没好处。”

秦叶察觉徐离柏好像把她当成了患者,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表示她没问题:“不是给我用,是我爹。他多年前外出打工伤了腿,腿一直疼,不能离开药。”

她大致描述了一下秦谷满的情况。

徐离柏取药的手慢了半拍:“秦叶同志,根据你的描述,我建议你,带你父亲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一般情况下,下肢瘫痪,彻底丧失行动能力的人,腿不会再产生任何知觉。”

他将止疼药递给秦叶:“这药两块钱。”

秦叶拿出钱交给徐离柏,对方继续道:“你父亲的腿伤,两种情况好情况是,他的腿经过治疗后,有可能恢复健康;坏情况是,他的腿伤,可能影响到其他器官,造成病变。”

她听完徐离柏的话,心里大概有了底,又道了声谢:“多谢徐医生提醒,我会尽快带我爹去医院检查。”

“不客气,医者仁心嘛~”

徐离柏轻笑一声,垂下头,捻住一次性手套中指指尖的位置,然后依次是小拇指、大拇指、无名指、食指。脱掉一只手后,另一只手也采取了同样的顺序。

看似毫无章法,又很有规律。

秦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又赶在徐离柏将注意力转在她身上之前,赶紧挪开目光:“徐医生,你忙吧,我先走了。”

她不忘挥挥手里的止痛药:“谢谢你帮忙找的药。”

道过谢,她利落地转身上楼,去了张仲涧的病房。

……

病房里。

张仲涧正抱着六岁的孙子张清风讲故事。

儿子张友在替他收拾床铺,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抱怨:“爸,您的伤还很严重,住在医院是最稳妥的选择。我都不知道您为什么,非要现在回觉星村,村子里破破烂烂,哪有县城舒服……”

察觉到门口似乎来了人,张友立刻闭上嘴,不再抱怨一句不好,生怕话被有心人听进去,给他们一家人徒增灾祸。

张仲涧同样听到动静,探头看门,发现正准备敲门的秦叶,连忙招手喊她:“秦公安,快进来。”

“张老师。”

秦叶垂下敲门的手,推门而入,笑容有些无奈,“我不是说了吗?私底下我是您的学生,您不用喊我秦公安,喊我秦叶或者叶叶都行。”

张友听到两人的对话,意识到面前的姑娘,正是把他父亲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秦叶公安。

他连忙直起身子,整好衣领,连袖口都挽得规规整整,才敢伸出手自我介绍:“您好您好,秦叶公安,我是张仲涧教授的儿子张友。这一次,多亏您,将我父亲从那个毫无底线的公安手中救出来,又替他洗刷掉冤屈。”

“张先生,您不必客气,这本身就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张老师还是我的恩师,要是没他教我,我现在还是个文盲呢。”

秦叶轻车熟路,直接把自己识字的功劳推给张仲涧。

自从她跟着张仲涧开始学习,只要一有人问她为什么识字,她就会说是张老师教得好。

而在张仲涧眼里,她成了险些被家境耽误的天才。

这不,张仲涧开始建议她好好准备大半年,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明年高考了。

张友听到秦叶谦虚的话,哈哈一笑:“我知道,您在跟着我父亲学习。我今天已经听我父亲夸您好多遍了,耳朵都快起茧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