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吗。”蒋璟言抹掉她下唇带出的唾液清丝,一颠腿,“萧公子要去告我强抢了。”

“他告你,我去告老太爷。”

蒋璟言笑出声,吻她,“好姑娘。”

后面唐萧明又夹枪带棒说了什么,陈清完全没听进去。

她脑子成了浆糊,恍惚中有东西马上要冲破胸口,在身体里四处逃窜,击打着她魂魄。在公寓地库,他说‘当正经太太’,在宸园,他没戴套,这次,他问她‘肯不肯’。

男人花言巧语她听过不少,学校里那些富二代追她的时候夸下海口,曾经有一个拿出了完整的包养方案,在一起的时候给票子车子房子,腻了分手了给演出机会,保她在剧院拥有一席之地,祁凯为了占有她甚至演了一年多痴情。

钱和爱,陈清对后者是穷尽一生的痴迷,她在其他男人那儿分得清,可如今这个人,是蒋璟言。

在以前,她会觉得苛求这个男人的爱未免过于荒唐。

可他三次表明态度,足以让她快要熄灭的侥幸一瞬燃成熊熊大火。

陈清无处遁形,筋骨发颤,躲进男人肩窝,贴着他炙热的体温,听他低沉从容的声音,这份颤抖才将将平息。

“严氏不急着查。”蒋璟言一手覆在陈清后背,一手蘸了茶水,“严柏青到底还在任上,我最烦的还是他阴魂不散。”

唐萧明看案几上缓缓显出的‘耳’字,又迅速风干。

他心领神会,伸长了腿搭在桌边,“那就先玩痛快了,老太爷这次给的时间不算长,我真是一刻值千金。”

蒋璟言耳朵紧贴绵软的脸蛋,轻声问,“又困了?”

“不困。”陈清上下拨弄他后脑的发茬,“饿了。”

连卓从院子里端来几盘烤肉,走到他身旁,递出手机。

屏幕的光晃得陈清眯眼,她扫了一眼。

严柏青虎口夺食。

蒋璟言神色平静,拂开他手,叉起一块滋滋冒油的牛肉,投进垃圾桶。

准头足,力道也猛,在桶里来回晃荡沉底。

连卓颔首欠身,匆匆离开。

……

陈清白天睡多了,晚上失眠。

蒋璟言以为哄睡了她,前脚离开卧室去书房,她后脚下床出门。

书房在三楼尽头,门缝溢出一丝光亮。

听连卓说,华盛给蒋璟言扔了不少棘手的包袱,一来刁难他,二来等着他解决不了主动服软。

陈清压根儿不信蒋璟言会服软,面前哪怕是一座灭顶的大山,他也会横空辟出一条路来。

她压着脚步走到楼梯口,唐萧明和游梦在二楼,此时怕是不方便打扰。

山庄远离市区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后院繁星和山峦一同沉寂,这种隔绝世间的纷扰,让人心安,也让人心慌。

中央有一架秋千,在老槐树下,陈清百无聊赖,有一下没一下荡着。

再抬头时,二楼的露台立着一道人影,长飞随风飞舞,唇边一点猩红。

“不睡觉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游梦胳膊倚着栏杆,“山里有狼。”

陈清攥着绳索,抿唇看她身后。

游梦笑了声,“他去洗澡了。”

“有时间聊聊吗。”

大约两分钟,游梦披了件长衫,手里拎着条黛青色真丝披肩。

“给。”她拖来把藤椅坐下,“蒋先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着凉,你偷跑出来等我,我可担待不起。”

陈清羞赧,“你知道我在等你?”

“你在这儿总不能是听我和萧公子的墙角吧。”游梦笑意愈发大,一张脸不施粉黛,比白天看更清冷。

她是称得上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美女,难怪唐萧明那种流连花丛的浪荡子也会欲罢不能。

陈清盯着树梢间隙的月亮,“蒋璟言准备对严氏下手,对吗。”

游梦嗯一声,“你想问什么。”

“他赢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