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受。这个圈子你玩不来,珍惜我同情你的时候,还有跟你讲道理的良心。”
“那就等到那一天,”他毫不犹豫地说,“反正不是今天……”
哑着声线,他好像快要崩溃了似的,把脑袋用力地埋在她的肩窝,苦苦支撑着最后一丝生的期待:“胳膊好疼,到处都好疼……你对我最好了,你可怜我吧,廖筠,求你……不要丢掉我。我不是无知地接近你,我愿意接受自己的选择。可是至少今天,今天不要让我走……我会死掉的。”
最后的声音几乎被他痛苦地吞没,紧接着一滴温热委屈地滚落在她的皮肤上。
廖筠怔住了。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但又有点不想知道。
寂静的浴室莫名地闷热,他哽咽着不再说话,沉默着把所有的情绪化进一颗一颗的眼泪中。
廖筠很少见人哭,也并不喜欢见人哭,手上的他的鲜血已经发干了。犹豫着,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摸摸他,哄小狗不就是要摸摸么。掌心还没落下,他兴许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动摇,忽然试探着偏过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与她相贴,用身体感知她的存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冒犯。
只有浓重的汹涌的不安,
压抑着,暗藏在千疮百孔的皮囊之下,如同一张网,将她密不透风地紧紧包围。
心跳倏然乱了一拍。
她认为这是自己对他的同情。
摸着他半湿的发顶,仰起头深深地回吻了他一下,叹息的声音几不可闻:“傻瓜。”
……
骆哥偷鸡摸狗小半辈子,派出所没少进,唯独这次进来,是真的憋屈到要命。直到廖筠出现之前,他还在怀疑慕邵凡是不是骗他。
一切都太诡异了,他躺在冷硬的床板子上闭着眼,还是不停地回想起上午发生的一幕幕。
他当时哼着小曲抽着烟,一进卫生间就看见慕邵凡跟个鬼似的,穿着一身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好像专门在等他。
他确实以为他被廖筠给踹了,正想上去嘚嘚瑟瑟地骂两句,结果慕邵凡却突然把手里的拖把一扔,掏出了一把折叠刀,“咔哒”亮出刀刃,什么话也不说,直冲他走了过来。
他吓得一时忘了跑,被慕邵凡揪着衣领狠狠地推到墙边,后背撞墙的那种痛感就跟骨头碎了似的,把他疼得够呛。而慕邵凡高高地举起那把刀,竟然朝着他狠狠地扎了下来!他怕得就差尿裤子了,下意识哆哆嗦嗦地闭紧了眼。
几秒过后,被捅的痛感并没有来临。
他试探性地睁开一条缝,那刀刃锋利地透着冷光,就悬在他眼前。
于是他真的尿了。
“你,你想干什么?……有,有话慢慢说,都是误会!……你别,别别手抖,别……你先收回去!”
慕邵凡像定在那的机器人,稳稳地拿着刀,语调不疾不徐地说:“骆刚旺,你妈给你取的小名叫二旺,对你这一生寄予厚望。前两年让你来云州大城市,机灵点,跟骆倩的儿子骆炀搞好关系,结果你吃里扒外,扭头投奔了小张总。
“小张总虽然给了你经理的职位,但你一无是处,根本赚不到什么钱。于是又偷偷攀上了混黑的胖哥,借着WRing有钱人多,鱼龙混杂,不止一次帮他介绍卖丨淫,还给无辜的人下药。你在中间抽成不多吧,胖哥一直压在你头上,没把你当人看,所以你这次把手表卖给他,本就想着狠宰他一笔。”
骆哥彻底懵了,大脑空白:“你,你?你怎么知道……”
慕邵凡并不回答他:“廖总给你的那块表是假的,等着,用不了多久,胖哥就会来找你。如果他给你打电话,你千万别接,他能定位你的位置。小张总不在云州,没有人保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