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南嘤抱着?一大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跑回?出租车,向司机重新报了个地点。
上车后她?所有事都抛之脑后, 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出租车已经驶进了盘山公路,远处青山缭绕, 一点橙红色的?熹微挂在天?穹, 沉落山中, 薄薄的?晨雾徐徐飘在光中,宛若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大约半个小时, 出租车停在山脚。
南嘤付过钱后,从山脚附近的?花店买了束花, 然后抱着?糖炒栗子和?花往山上走。
清晨的?风拂在脸上,有一丝凉,她?拢了拢风衣外套,加快了步伐。
山顶是墓园。
她?穿梭在一个个墓碑之间,很快找到了她?想祭拜的?那个人?。
山顶风大,南嘤看?到墓碑上那张照片的?时候,一下被风吹红了眼睛。
她?慢慢蹲下,将手中的?花和?怀里捂着?的?一袋糖炒栗子放到碑前,“纪叔,这?么久才来看?你,你大概生我?气了吧……”
在她?过去的?十七年里,除了曾经的?南姝外,真心待她?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纪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刻正安然的?躺在这?里。
“……纪叔,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跟你之前买给我?的?味道很像。”她?看?着?照片上纪叔和?蔼又温柔的?笑容,心理的?防线一下子就崩了,声音哽咽:
“纪叔,我?有点难受……”
一肚子的?话,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哽在喉咙。
她?多想像以前一样?受了什么委屈就躲在纪叔怀里哭诉,无?论在外面受到多大的?恶意,只要纪叔在,她?就还有一处温暖的?港湾。
捂着?她?的?心,不至于彻底冷漠。
可纪叔……不在了。
已经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碑。
她?曾感受过的?唯一的?温暖,没有了。
她?心口一阵钝痛,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纪叔出事的?那个夜晚,那是她?一辈子不敢回?想的?噩梦。
她?将所有的?委屈、难过、无?奈、痛苦全都咽了回?去。
纪叔活着?的?时候,已经为她?们操了太多心。
她?哪还有脸在人?死的?时候还继续让他挂心呢。
她?颓然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千言万语最终只凝噎成一句:
“纪叔,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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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南城平淮路监狱。
探监室里。
宴怀洲面无?表情地看?着?隔音玻璃对面的?男人?。
不过几个月,当?初那个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人?士已经被消磨得面黄肌瘦,冒了半头的?白头发,看?起来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他挂着?深重的?眼袋,一张口嗓子像含着?砂砾,粗粝不堪:“小洲……叔叔求求你了,放过叔叔好不好?”他真的?受够监狱的?生活了,整个人?都快被折磨疯了,哪还顾得上尊严,现在让他跪下来他都二话不说,“我?是你亲叔叔啊,血浓于水。你爸走前,把你和?公司一起托付给我?,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啊……吃穿用度都给你最好的?,你想要什么我?没答应过你……叔叔没有孩子,我?早就把你当?我?亲儿子了,宴氏也早晚都是你的?……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做的?这?么绝,要置我?于死地啊?!”
宴山越说越激动,最后整个带了粗重的?哭腔。
他真的?怕了,尤其是自己的?律师告诉他即使二审,他也可能蹲几十年的?牢。
唯一转圜的?余地在宴怀洲那,只要他愿意放他一马,只要他不供出那些证据来。
宴怀洲无?动于衷地听着?,表情一贯的?冷漠,没有丝毫波动。
听完他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