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已是落日西垂,当许瑶光从山上下来,远远便见一高大的人影杵在她家门口,这人怎的还没走?!
“晚间山林猛兽多,姑娘以后还是早点出来才是。”
谢袭也不知怎的,明明该见的人没有见到,便该离去才是,可竟然他鬼使神差般的留了下来,还老是不自觉地朝那林子看去。现下见得人出来了,心下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多嘴说教了两句。
许瑶光奇了怪了,这人守她家门口两日了,到底能有什么事?
“多谢公子提醒,只是山中人采药为生,向来如此。”她客气地谢过,继而便一脸好奇地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非得见到这家主人?”
“这……”他总不能说是来棒打鸳鸯的,对着面前这姑娘,他不愿留下一丝不好的印象。
见他颇为犹疑,许瑶光倒也没追问不休,只是颇为理解的说道:“公子不方便说也无事,只是,公子还是别等了,我早晨出门的时候,便见这家的主人在收拾行李,听说是要搬到镇上去。”
这人吞吞吐吐的不敢透露分毫,多半不是甚么好事,还是赶紧将人打发走,别整天守在这里,让她有家不能归了!
谢袭也不曾想一个素昧蒙面的姑娘,竟会存心欺骗他,听了这话也不曾怀疑,接下里的几天也确实不曾再来。
因着谢裴不知从何处听了口风,竟是闹到了谢老夫人跟前,说是这辈子要么打一辈子光棍,要么只娶瑶光一人,就这么和谢老夫人死磕上了,愣是将谢老夫人气了个倒仰,一下子便病倒了。
作为孝子的谢袭,自是鞍前马后的照顾着,也无暇再去关注他娘口中的狐媚子了。
当他再次见到那名采药的姑娘,却是在新媳妇敬茶的时候,他娘终究是没有拗过二弟,脸色难看的点头同意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
他二弟携着娇妻,磕头敬茶,他与她俱是一愣,倒是许瑶光率先回过神,大方的笑了笑:“大哥,大嫂,请喝茶。”
被赵氏推了一下,他才一惊,原来这就是二弟口中的瑶光。
接过那杯茶,喝了一口,却是觉得苦涩不已。
看着二弟与二弟妹夫妻俩鹣鲽情深,恩爱有加,他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也渐渐被时光掩埋,藏在心底触不可及的地方。
直到,二弟的死讯传来,那难以言说的小心思,竟是疯狂的生长,宛如一颗扎根在心底的种子,等待时机便会不顾一切的破土而出。
可那人脸上十足的冷淡,与眼中暗藏的轻蔑,以及避如瘟疫的态度,却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寒刃,一刀刀挥下,将他那疯狂生长的意图,乱刀斩除。
她不喜他的接近,他便如她所愿,从此不再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只在无人的角落暗自想念,尽管如此,也依旧阻挡不了她追随爱人的步伐。
……
☆、第48章 坏心
正德堂的小厨房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赵嬷嬷坐在小矮凳上,拿袖子擦了擦额角欲滴落的汗珠,一双稍显红血丝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热气升腾的药罐,生怕自己一个不走心,里面的汤药便熬过了头。
赵嬷嬷作为赵氏身旁最最得脸的人,这种粗活本是用不着她亲自动手的,可出于对底下丫鬟的不放心,她回回都是自己看顾着,且就算她每回熬药火候都掌握得很到位,可她依旧是不敢大意。
这药可是专程煎给赵氏服用的,自生日宴后赵氏便被禁了足,连手中的掌家之权也一并没了,整日整夜的闲在这四方的小院中,就是没病也得憋出病。
赵氏的情绪自那日的歇斯底里后,便异常的安静起来,脸上笑容没了,就连话也少了,许是近些时日郁结于心,再者天气突地转凉,赵氏便有点小咳嗽,瞧起来整个人都恹恹的,这可是让赵嬷嬷怪心痛的。
算准了时辰,将熬好的药倒在玉白的小瓷碗中,赵嬷嬷这才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端盘中,朝赵氏歇息的厢房走去。
刚要推门而入,便见门从内打开,一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