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示其豐厚身家。且剛才他起身時,杜丹瞄到他腰上玉珮乃貔貅狀,貔貅辟邪招財,可斷定此人出於商戶。杜丹不怕東方穆謹或蔣老夫人這類名門望戶,雖然這類人有手段,但後來杜丹也發現,這類高門大多也因為要端著那架子,對於平民粗鄙一些言語上的小小冒犯,也會「大度」地不予計較。
反倒是那種土豪暴發戶容易自我膨脹,動不動就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看誰不順眼就打。也不知道這位錢公子是哪種?
「失敬,原來杜姑娘是個會看相的。」錢清貴看了杜丹一眼後,低聲道了句。
杜小丹一個激靈後,轉瞬就變了臉。
「咳……錢公子言重。」她掩嘴輕咳一聲。「實是杜丹對故人想念得緊,見您倆相似,一時激動,有感而發。」
她瞪著雙大眼,一副老實巴交樣。只差沒在臉上寫「我是村姑,我年歲小,您大人量,別跟我一小人計較」。
但錢清貴似乎沒接收到她的電波,只見這位貴公子聽完解釋,沒怒沒笑,反倒一臉憂鬱,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
「唉,某如今才知,原來自己像個老頭。」他搖頭嘆息,似乎打擊頗大。
語末,還摸了摸自個兒臉蛋,喃喃道:「族裡都說我挺俊,某還道自個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想來是自作多情……」
……
杜小丹頭頂似有烏鴉群飛過。
「咳。」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再度輕咳一聲,打斷了某人情緒,極盡狗腿之態度道:「錢公子,我想您是誤會了,咱不是說您面容長得像咱那舊識,而是說您氣質同他相似,都是那般飄逸又大度,一瞧就知不是凡人……那個貴氣非凡!況且錢公子長得這般俊,杜丹怎麼可能將你錯認成老頭?」
「當真?」
「真,比黃金真。」她加重語氣,還點頭。「你也知咱這種村姑沒讀過啥書,許是將話說錯意思未知,若有得罪,還請勿怪,勿惱。」
錢清貴又瞧了她一會兒,兩雙眼睛又互瞪了會兒,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真誠,終於撥雲見日,展開笑顏。
「嗯,我瞧妳挺實誠。」
……
杜小丹頭頂那群烏鴉再度折返飛過。
……這股自戀到有點天然呆的氣質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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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腥味扑面而来,混杂了海货、油污,与地方长年养出来的一股腥骚。
钱清贵下马车的那瞬,迎接他的就是这地方的气味。
这骚味让他眉心瞬间向中间挤,接着扬高一眉。几个呼吸适应后,即扬起唇角,一派从容。
坐在外头驾车的一中年男子来到了他身边。
“小当家,我先过去探探消息,您等会儿。”那中年男子恭敬地道。
“麻烦你了,鲁叔。”钱清贵愉悦地笑了笑,看来脾气极好。”你问,我先过去那坐坐。”
“好。”
那名唤鲁叔的中年人离开,钱清贵也朝人最多的那茶棚走去。
茶棚算大,桌椅表面十分光滑,黑亮黑亮,一瞧就知道这儿的生意不错,人多,坐久磨久,才会显出那颜色。
他随意随兴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碗茶,只轻啜一口,便没再碰,神情悠哉地随处扫视。
不过一瞬,他已和几双眼交会而过。想来他非当地人,又一身雅致,与这地方格格不入,教人多瞧两眼也属正常。他保持着笑意,甚至与那些瞧他的人一一点头示意,几个工人模样的男子似乎没料到,这看起来像大宅公子哥儿的家伙脾气这般和气,愣了愣,腼腆地回了礼后,纷纷收回眼神,不再瞧他。
他对这些插曲不以为意,保持着浅笑,视线继续扫过周遭人景物,不过转眼,又与一双杏圆乌瞳对上。
那家伙在角落,两人间隔了几张桌的距离。被人盯着,钱清贵脸上依旧和气,心中却一股怪异的感受一闪而逝。随即发现,原来盯着自己瞧的这小家伙,是个穿男装的女孩子。
临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