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杜丹生理时钟抗议。
大概是觉得今晚待得比昨晚久,今儿个申屠冺态度配合许多,被赶时面上老实温文,动作慢条斯理走出房。十分省心。
灯熄。
夜黑。
申屠冺在黑幕中回到自己房间。
想着杜丹稍早说过的话,细节他不全然理解,但这不妨碍他总结出重点:缺钱缺人。
眼神扫过圈空荡的房间,再摸身上,半个子都没。
想了一会儿,他走出房。
在院里站定,右手微抬,没多久,一只不知哪儿来的小虫停在他指尖上。
夜很深,月光只能隐隐照出申屠冺的轮廓。他抬着右手不动,像座雕像。莫约半刻,在他指上静止许久的小虫,撑开两片薄薄的翅膀飞走了。
瞬间转头──不远处的东厢房门边,一袭白衫,驻立在那儿。
申屠冺沉下脸。
“有事?”
谷逍遥也不知哪时冒出来的,就站在那儿,如鬼魅般静静看着申屠冺,面无表情,教人瞧不出情绪。
申屠冺升起防备。
虽然在杜丹明摆的意愿下,两人维持住了一定程度的和平,但这可抹不去两人相看相厌,互有提防的事实。
谷逍遥出现后,一直没应话。就是盯着申屠冺瞧,直到瞧得某人眉心都拧了,他才淡淡吐出一句:
“黑翅虫。”
申屠冺没反应。
这三字似乎有着什么开关,谷逍遥那很容易让人误会成坏人的浓眉在吐出这话后,稍稍扬高,露出些许兴味。
接着像又想到些什么,整个人来了劲。
“黑翅虫,卡略茄,黑丝虫草,紫藤鞭……”
他接连说了一串旁人难以理解的东西。但每说几个字,申屠冺心就不住沉几分。至于谷逍遥本人,则是越说越精神。
句子最后,他恍然大悟地吐出三个字──”乌月门。”
就在这词冒出头的瞬间,申屠冺周身迸出一股常人难以察觉的杀气。院子里温度彷佛低了几度。
谷逍遥没察觉不对,还扬起了一抹在对方眼中瞧来十分欠揍的笑容。
“嘿,有意思!”
这家伙可是难得一笑,就是对着杜丹都是摆张死人脸多。这会儿是真遇上感兴趣的东西,终于是漾开笑容。
这一笑,那张机车脸瞬间俊朗许多,可惜唯一的观众并不懂得欣赏,只绷紧了神经,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结果,谷逍遥的兴趣似乎只在猜出他的身分上。在知道他是哪个旮旯犄角冒出来的人后,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再抬眼,见申屠冺面上淡定,实则如临大敌的反应,鼻息轻哼。
“哼。”留下一声,谷公子转身回房去。
申屠冺:”……”
怪人。
又在院里站了会儿,虽然不知道谷逍遥举动是什么意思,但确认那家伙没有抓他虫子的打算后,申屠冺便也懒得理会,回房睡去。
月隐,日现。
在新住处又过了一夜。
隔日,两个男人起床后,继续工作,杜丹依旧早早出门。
昨天打听到不少中市的消息,但杜丹今儿个却直接跨过中区,往东边去。
会在南市那儿晃,主要是因为住在那儿,中区的消息是捎带。若要赚钱,代表消费尖端的东边是绝对需要观察的重点。
为了今天行动,杜丹还特地将包里最干净体面的那套衣服穿上身。
不过干净是干净,体面实在称不上,这种普通布衣在南市这儿大多数的店都可称为中坚消费族群,至于想到更高档的精品区去混,会不会让人给从店铺扔出来,她心里其实也没个准儿。
反正自己脸皮够厚,被扔了就换一家。杜丹如是想。
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是给她走到东几条街了。
她已经打听好,脚下往最热闹高档的东甲街过去。
此时已是巳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