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早点说不能生育的事,毕竟谁都不会早早地告诉非结婚对象“我不孕不育”。但你希望他还是提前告诉你一下,这样你就不用浪费钱买套套或是吃那么多避孕药了。
“请跟我来。”店员带着你们来到店铺另一头,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吸奶器,看得你眼花缭乱。
“宝宝多大啦?”
“三个月。”他脸不红心不跳说谎道,还回头问你他有没有记错。你偷偷用力掐了他一把。
店员给你推荐了一款,滔滔不绝说了一通它的优点,问你之前有没有用过,教你怎么用时甚至还想上手碰你的胸部,就像在隔间里试穿时、有的内衣导购闯进来帮你拨乳肉一样令人窒息。你头大地应付她,就说买这个了,她才放过了你,领着你们去结账。
“你们的感情可真好。”
“……”
“现在一起来店里买东西的夫妻太少了,总是看到妈妈自己一个人过来,又是带着小孩,又是要给他们换尿布、喂奶洗澡,还要准备买菜做饭,好像家里只有一个大人似的……”
从你们进来开始,她的嘴就没停过,犹如豌豆射手把无数的文字扫射在你身上。
“确实,不过我们不会过上这种丧偶式婚姻,毕竟我们有很多办法增进感情和维系关系。宝贝,你说是不是?”
“……”
回到车上后,你钻进了后排座位,警告他不可以分心偷窥你在做什么,然后才笨手笨脚地按刚才店员说的、以及说明书上的指示把剩余的乳汁挤进奶瓶里。
等你终于一滴也没有了,你开心地回到副驾座上,无视他又搭起的帐篷和暗示性话语,问他那医生是什么样的。
他有些失望,装可怜求了你好一会儿,见你铁了心不给他喝奶瓶里的奶,以及帮他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他才回答说那医生是个怪人,明明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病、有一身好本领,却只愿意做最苦最累的住院医生,把功劳分给自己的同级,不肯晋升。他一周七天都在上班,忙得不可开交,但他热衷于这种忙碌,空余时间给朋友单独看病。
“他说话比较冲,还有个怪癖是过于关注你的精神状况,可能是他在做这方面研究的缘故,我担心他会强硬让你参加他的实验。你不要太认真回答他,敷衍几句说过得不错就好了。”
那间医院位于城市的老工业区。当地的中心地带看得出来整片区域已经没落,尽管人流量还可以,但四周一片荒凉,不少大楼被弃置,爬满了葱绿的藤蔓。
医院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建成的老建筑,白色的瓷砖墙掉了许多,远远看去犹如人脸上长了一个又一个窟窿。水泥地的缝隙长出了杂草,被许多人踩了又踩。
你有些奇怪,白如铖平日的生活场所和这里格格不入,一面是繁华富裕的国际化都市生活圈,另一边是没落被遗忘的小镇,你完全想象不出他能和这里有一丝交集。
来看病的人不少,有一脸憔悴的、绝望的、伤心的、欣喜的,都与你们默默擦肩而过。无论是喜是悲,你们的命运都产生不了任何联系。
你和他穿过主楼,来到住院部,在三楼转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他那怪人朋友的办公室前。
路过的护士告诉你们他还在照顾病人,你和白如铖只好坐在一边等待。
走廊没有窗户,沉闷得让你仿佛来到了日本恐怖片里闹鬼的病栋中,那脏兮兮的墙壁可能会渗出大量的血,流到你的脚边。头顶上的灯光出了问题,一直闪烁,更让你不安。直觉告诉你,晚上这里说不定会闹鬼。
你靠在白如铖身上,问他怎么知道这里的,他说是共同朋友介绍。你又玩了好久他温暖的手,才听到护士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张医生,有人找您。”
胸前挂着“张勇”两个字牌子的男人出现在你眼前,他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身体发福,灰白色的头发稀疏,脸上有许多褐斑。苍白的皮肤和褐色的斑纹,强烈的对比让你想到了医院久久没有修缮的外墙。┇яǒūωⒺňωū.d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