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罂暗自平复着心跳,答道:“家中长者所授。”

“哦?”青年又问,“你是新来的作册?”

罂颔首。这时,她这才发现除了青年,周围不少人都在好奇地盯着她看。

“从何方来?”青年问。

“睢国。”

她话才出口,作册们议论纷纷起来。

“我昨日听册宰说有个睢国作册要来,不想是个女子。”有人道。

“也好也好,”旁人笑着接话,“省得别人说庙宫里只有巫女好看。”

青年也笑,看着罂,道:“未知子何名?”

“罂。”罂答道。

青年颔首:“原来是册罂,我名癸。”

罂正要说话,忽然,肚子低低地“咕噜”了一声。

她窘然。

册癸明显听到了动静,讶道:“你未进食么?”

罂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册癸笑笑,转身向一人招呼道:“宥,你不是有糗粮?分些与我。”

叫“宥”的人是个瘦高个子,就坐在册癸后面。听得这话,他抬头看看册癸,将身旁一个布袋递给他。

册癸将布袋打开,掏出一大块糗粮,递给罂:“吃吧。”

罂讪然,看看那边的册宥,片刻,颔首接过:“多谢。”

小臣把罂的水杯倒满水,罂吃着糗粮,觉得肚子慢慢地舒服起来,不禁一阵心满意足。

“你一个女子,怎会当作册?”册癸看着罂,好奇地问。

罂嘴里嚼着食物,没来得及回答,却听册宰在堂上道:“不得出声,继续抄眷!”

册癸朝那边斜了一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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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邑商虽大,罂初来乍到,生活的天地却有限得很。抄眷的任务繁重,几日来,她早出晚归,不曾有机会到外面去。

不过,她并不算孤独,因为她认识了住在附近的巫女。

这些巫女都是些妙龄女子,平日里敷粉涂脂,打扮得很是美丽。刚来到的时候,巫女们对这个睢国来的女作册也很是好奇,结伴到小室里来看她。一来二往,她们熟稔起来,常常在一起说话;有时罂遇到一些生活上的小问题,巫女们也总能帮忙。

“那些巫女,你勿离得太近。”册癸提醒道。

“为何?”罂不解。

“这都不晓。”册癸瞥她一眼:“你可曾见过她们之中有年老之人?”

罂想了想,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大龄的巫女。

“可知为何?”册癸道,“这些巫女都是外方贡来,无一不想着做生妇。她们每日涂粉抹脂,就是为了能被那家贵族看上。”

罂觉得这话偏颇得很,摇头道:“不见得吧,我见她们举止甚是规矩。”

册癸轻蔑地说:“那是你不会看。经常出入庙宫的贵族,几个不与巫女有些瓜葛?”

“像你父亲那样?”这时,正在后面案上写字的册宥淡淡插来一句。

册癸脸红,横他一眼:“多舌!”

罂好笑地弯起嘴角。

几日来,她跟册癸也熟悉起来。

听旁人说,册癸出身不错,父亲似乎是个什么侯。也许是因为这个关系,他在作册中间很吃得开,册宰对他也要礼让三分。他面容也长得俊气,每次从庙宫中昂首挺胸走过,总能收到巫女或过路女子的缱绻目光。

罂曾经好奇地问他为何要当作册。

册癸对这样的提问很不满意:“什么为何当作册,你以为大邑商的作册是一般人可当的?”说罢,他指指作册的厅堂,“别处的这么多作册么?”指指倒水的小臣,“别处的作册有侍从之人么?”说着,脚踢了踢柱子下的铜础,“别处的作册有铜础大殿么?”最后,他指着罂,“还有你,你若不是宗女,来得了大邑商么?”

罂哑然。他说的都是事实,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