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有点心虚。
偏偏温彻看穿了他的心思,不依不饶问:“你之前的戒指呢?”
林凌祁盯着温彻看了半晌,眨了眨眼睛,措辞半天才开口:“那个……操作机甲有点碍事,我就放仓库里了,哈哈……”
尴尬死了。
谁知温彻只是默不作声地将手上戒指摘下,又取出盒子里与林凌祁成对的另一枚,自己戴在手上:“好好戴着,不然记者拍到了又要上新闻。”
林凌祁瞧着温彻低垂的眼睛,多问了一句:“只是因为这个吗?”
“嗯。”
温彻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视线却躲开了林凌祁的眼睛。
林凌祁扁嘴,蔫吧下来,瞧着都有些可怜兮兮的。
温彻轻轻咳嗽一声,将手上刚摘下来的戒指塞回盒中。金属触底时,他感觉到些许异样,径直将盒底的软垫取了出来。
一枚数据芯片安放在戒指盒最底下,盒底挖出了一个凹槽供它容身,晃动时也不会产生任何声响。
温彻将芯片取出,林凌祁看了一眼型号,在光脑上划拉好一会儿,从他的手表型光脑本体中弹出来一个可爱的企鹅形读取器。
芯片里的内容很快被同步载入了林凌祁的光脑。
房间太小,温彻想要回避都没地方,只好转过身去背对着,又被林凌祁拉了拉衣角。
“坐下吧,每天都有机器人来打扫,很干净的。”林凌祁将光脑屏幕举高了些,“你想看看么?”
温彻坐在他身边,只瞄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
林凌祁的屏幕上挂着一张经过色彩修复的照片,照片中央红色长发的人冷冷睨向镜头,面部的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这次抓到的那批俘虏里没有指挥官,也读不了记忆,一群在脑子里装炸弹的疯子。”林凌祁嗤了一声,“我们还是不知道那群星盗为什么要来送死,只是为了把那个叫飞跃之石的东西送到第三星系来吗?”
“这个人我见过。”温彻说。
林凌祁也来了精神:“他是谁?”
温彻摇摇头:“战俘。”
温彻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张照片是敌方星舰主动传给加登的,当时它们还想给加登投食。”林凌祁在自己的系统仓库里划拉几下,将照片投到了墙上,放到最大。
温彻有些疑惑:“卧底?”
“哪有坏人大大咧咧暴露自己信息的?我感觉更像是祸水东引。”林凌祁摇头,“没法求证,都烧完了。”
星际战争的失败者化为宇宙尘埃,在无垠的黑暗中漂流,没有人记得他们的过往,没有墓碑、鲜花和祷告,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时间。
生者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答案。
“我们要去找他吗?”温彻问。
林凌祁挪了挪位置,厚着脸皮往温彻肩膀上一靠:“咱们出来主要是为了度蜜月的,温博士。”
温彻嗯了一声,接着说:“还有呢?”
林凌祁划拉着光脑上的资料,脸上的笑一点点没了。
“还得揭点大人物的老底。”
加登传来的资料中,有一份是二百多年前第三星区设立前的一次星际远征记录。
还未成为星区驻军总指挥的珀西在此战中啃下了星区内最难管教的一块硬骨头,第三星区一转最初动荡不安的形式,开始缓步发展。
战役后,不愿服从的原住民被全数流放到乱星区,这一“和平手段”既成为了珀西仁慈的“战绩”,也是他的败笔。
后来频频在第三星区边缘作乱的蓝因星盗团便是发源于乱星区,他们的头领达勒只知其名,军团只从战场遗留的血迹中采集到过他的DNA样本。
那一次星际远征,驻军的星舰征服了十多个恒星系,有一颗编号为IOC-167号行星的所有信息都被列入机密档案,星球本身的存在也被从地图上抹去了。
IOC-167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