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言的视线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铁质的,能够手动调节上下高度的束缚床,手脚处都有着皮质的束缚带。

“……”

自己曾被绑在上面的糟糕回忆涌入脑海。

“非常抱歉,”瑞斯医生歉意地说,“之前有个病人在治疗室里大闹一场,不仅弄坏了很多医疗设备,而且还把我这里仅有的椅子砸的粉碎,恐怕现在只能麻烦您坐在这里了,您不介意吧?”

“……当然。”

温简言咬牙笑了笑,迈步走了过来,在铁床上落座。

“解开衣服,请。”

瑞斯医生一手拿起酒精,一边平静地说道。

温简言没有异议。

他垂下眼,抬手灵活地解开扣子,一个接着一个,衣领随着他的动作散开,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和线条紧实的肌肉轮廓。

镜片之下,蛇一般的视线冰冷而粘腻,随着青年的动作蜿蜒游动,像是蛇信子般舔舐着对方暴露在灯光下的每一寸皮肤。

很快,温简言将扣子解开了一半,露出自己受伤的肩膀。

那咬痕很深,但已经不再向外淌血,半干涸的血迹凝固在皮肤之上,刺眼的鲜红和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伤口周围的皮肉翻卷着,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看上去十分可怖。

“无论如何,多谢您预料到负二层发生的骚乱,其他员工及时赶到,这才把我和我的同伴救下来。”

温简言微微侧着头,任凭对方打量着自己伤口。

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珠透过睫毛的缝隙,自下而上地看向距离自己只有咫尺的医生,态度真诚,状似无意的问道:

“您是怎么猜到地下二层会出事的呢?”

“一个高危病患在袭击我之后逃离了,我只是猜想他可能会回到自己病房的所在地而已。”瑞斯医生用镊子夹着棉花沾了沾酒精,面色不变。

他抬起眼,用那双绿色的眼珠,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

“所以,是哪个病患袭击了你?”

温简言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下一秒,刺激的尖锐疼痛从伤口处传来,猝不及防间,伴随着急喘,一声嘶哑的惊叫被从喉咙深处逼了出来。

他几乎差点从椅子上弹起身来,前额渗出一点冷汗,生理性的泪水分泌出来,沾湿了睫毛。

瑞斯医生凝视着面前的青年,手中的镊子夹着沾着鲜血的,被酒精浸湿的棉花,唇边带着浅笑,不紧不慢地说:

“可能会有点痛。”

“……”

有点?

有点?!

温简言咬紧了牙。

而且这提醒的未免有点太晚了吧?

冰冷的酒精触碰到伤口,尖锐的疼痛再一次袭来,不过,这次温简言有了心理准备,他一声不吭地任凭对方给自己的伤口消着毒,眉间狠皱着,从脖颈到肩膀的整片皮肤都本能地紧绷起来。

治疗室内充盈着某种一触即发的死寂。

无论这个瑞斯医生究竟存着什么心思,他作为医生的还是合格的,除了一开始刺激性的疼痛过后,他的手法娴熟,处理的很快。

终于,沾着鲜血的棉花离开了皮肤。

温简言大喘了口气,身体总算放松下来,整个用时不过短短十几秒,他的身上就再次渗出了浅浅的一层汗。

他放开捉着衣服的手,扭头看向面前的瑞斯医生。

对方正转过身,将脏掉的棉花丢在铁盘内。

“是……01号。”温简言回答了对方的上个问题,他的嗓音微微发着颤,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疼痛中缓过来。

瑞斯医生点点头,平心静气地说道:“负二层01号病房内的高危病患,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和精神分裂,暴力倾向严重。”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温简言锁骨的伤口只上。

鲜血已经被擦干净了,那人类牙齿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