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她忍不住唤出儿时的称呼。

柳大太太一楞,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娘这身子如今不好,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

柳馥妗一头扑进母亲怀里。

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她有许多话想对娘说。

上一世阿娘走后她就再没有亲人了,后来更是被送去了教坊司受万人践踏的。

哪怕后来做了皇妃,她也是宫中最卑微、最被看不上的那个,及至最后做了人人唾骂的妖妃被绞死。

“阿娘,妗儿好想您,您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哽咽着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袖。

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傻孩子,阿娘这不是就在这儿吗,不过是病了一场,怎么舍得丢下阿娘的乖囡囡呢?”

柳大太太鼻子一酸。

她温柔的摸摸柳馥妗的头。

正要说什么,外头有丫鬟报:“三少爷来了。”

柳馥妗眼底骤然一冷。

下瞬。

门帘子被拉开,一个小小少年迈步进来。

他不过七岁左右年纪,眉目如画生的很是好看,唇角勾着一丝浅浅笑意,叫人观之可亲。

他是付姨娘的儿子,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对内对外都孝顺母亲如亲母。

所以母亲要把他记名到自己名下,给他嫡子的身份,也把自己娘家的一切交给他。

谁能想到。

这样小小年纪的人居然一直在演戏?

“给母亲请安,给大姐姐请安,母亲身子可好些了?儿子听说母亲今日咳嗽的又急了些,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

小小少年抿着嘴笑。

殷切的语气好似柳大太太的亲儿子。

“你这孩子也是,何必特地跑过来,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快过来坐着。”

柳大太太笑着招手。

柳三少爷叫柳文勋,日常都叫他勋哥儿。

他挨着柳馥妗坐了下来。

神神秘秘递过来一个小荷包:“大姐姐,我得了个好东西特地给你留着,这里头的香料是西域来的,最能驱虫。”

柳馥妗勾唇冷笑。

上一世她可在这个小荷包上吃了大亏。

谁能想到,这荷包里藏了毒草,她带在身上是无事,可若遇到另外一味药草,那就是剧毒。

她接了小荷包一笑,意味深长道:“你有心了。”

这样的好东西,她可不能浪费了,得好好利用起来给这对母子俩一记重击。

勋哥儿一楞。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大姐姐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及他多想,柳馥妗便催促他赶紧回去:“母亲劳累不得,你身子也弱,过了病气就不好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孝顺母亲了。”

她语气淡淡的打发他出去。

懒得看他献殷勤。

勋哥儿眨巴眨巴眼睛,本想说不怕的,可对上柳馥妗那双幽深眼眸,他到嘴边儿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了。

只能起身告退出去。

柳馥妗盯着他,幽深的眸子是望不到底的黑。

这一世。

他老老实实做他的庶子去吧。

“勋哥儿是哪儿得罪了你吗?”

柳大太太咳嗽两声。

柳馥妗回过神,笑道:“没有呀,阿娘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