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2 / 3)

,大概卿卿醒前是赶不回去了。裴述对这些说话一句叁顿,先恭维又迂回的士族感到心里厌烦,盯着谢玄彦磨磨唧唧的嘴皮,看看他要吐出个什么牙来。

谢玄彦道:“我虽人微言轻,但在城中尚有一二分力量,愿为郎君谋个职位。”不等裴述表态,他又接着说道,“然我此人,好图清名,还望郎君莫要张扬,只道是从别处调来才好。”

哦?

有点意思!

裴述眉梢一挑,抬眼正视他:“怎么说?”

谢玄彦微微一笑,“七品的旅威副尉,品阶虽低了些,却好掩人耳目。”

“邺城塞?”

“邺城塞!”

二人像对暗语似的,一拍即合。

裴述心里雪亮,谢青招揽他这个贼匪还敢带着的侄子,哪里会人微言轻。他眼睛微眯,盯着谢玄彦毫不掩饰道:“郎君倒也不必拐弯抹角,你既如此说,便是知晓我方才为何拒绝谢刺史。你的情我承,但我也想知道,你一位谢氏郎君,何故对我如此优待?”

谢玄彦一愣,欣赏归欣赏,但裴述终归一介匪寇,野心勃勃却又毫无助力可寻,只要自己递出合适的枝头,符合他心中所愿,他还不二话不说一把抓住?

于是委婉道:“自是欣赏郎君如此人物,想要结个善缘罢了。”

“不。”裴述盯住谢玄彦的眼睛,似要将他看透,“你若真想结善缘,邺城偌大,完全可以给我一个清闲空缺,洗白身份,不愁吃喝,作何将我塞去关隘送死?”

他这样穷追不舍,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实在出乎谢玄彦的预料,难得一时词穷,索性同他一起直白道:“这难道不是郎君信中所言?我当你志向在此,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愿意成人之美。”

裴述嗤笑一声,对这个不诚实还要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芝兰玉树”,已经从欣赏转为鄙视,“你们叔侄倒是关系亲密,早知我那大放厥词的粗鄙信件,被谢六郎这样急公好义郎君垂怜,我也该早些诚实一点。”他言语里不无讽刺,“实则我就是一俗人,俗不可耐,更渴望得个清闲职位,每日回家妇人孩儿热炕头,心中就极其慰藉。”

谢玄彦一噎,看着裴述嘲讽又不耐的眼神,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身份鄙薄至此的年轻小郎,面对他一个谢氏门阀的嫡系郎君,面对千载难逢的良机的诱惑,还有如此胆色和底气,直白又机敏地逼问他。

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若说之前是客气性地表示善意,那么此刻便是真心实意的愉悦和赞赏。聪明,自信,胆大,野心勃勃,又谨慎小心,谢玄彦不由地感慨,这是如何钟灵毓秀的人物,生于草野,却毫不逊色于任何士族出身的郎君。

实在难得。

惜才之心越发浓厚,甚至起了几分结交之意。强者惜强而不畏强,谢玄彦的门阀出身会同他独出无二的才华品貌,令他天然自信,拥有开阔的眼界和胸怀。对于裴述这样的人,他既是好奇又是喜爱,他想看看,这个此时身份低微的少年,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

“裴郎君莫要讽我,我这人胆小怕事,对初次见面的人总有些防备之心。”谢玄彦一脸无辜,“你这般不信我,可叫我伤心又慌张。欣赏是真,结缘是真,看到书信是真,成人之美也是真。”他笑意吟吟,多了几分真心,“如你所想,为裴郎君提供一个机遇,于我不过举手之劳,这样轻而易举便能结交郎君这样人物的机会,我何乐不为?”

“况且正如先前信中所言,匈奴不日将会进犯。你我皆知,我朝吃败已久,此次邺城危急,我亦渴慕英才,协我谢氏渡此难关。”

“然而,郎君既然如此直率,我便也坦白而言,我并不能确信,郎君之能耐能否达到如此地步,因而暂且先许你一个七品职位。邺城塞驻军中,挂帅的多是我谢氏族人,平日偏安邺城一隅。真正上战场的兵士,除你之外,便是一名五品将军。但此人乃是攀附谢氏的小族里,中正官推举上去孝廉,性情懦弱,偏听偏信,凭你之能,掌控其易如反掌。”

裴述举着已经凉透的